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呼唤声。
秀儿拎起水袋倒出一些清水来,用玉碗小心翼翼的喂青年喝了一小口水。秀儿旋即跳下马车来,这马车中全是青年身上的那种恶臭味道,这让一向爱清洁的少女如何能受得了?
秀儿抬起手来用自己的香帕子轻轻为萧睿擦了擦面上的灰尘,柔声道,“公子,我们进城后就住盛王府?”
卫校在一旁接过话茬,“秀儿姑娘,公子爷入盛王府居住,这可是盛王殿下早就安排好了的。”
萧睿却摇了摇头,“秀儿,我已经跟孙公让联系好了,他在长安城里给我们买了一座宅院,我们自行居住也方便些。”
萧睿哪里肯去王府居住,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他断然是不会去体验的。王府虽好,但对萧睿而言,却是桎梏和牢笼,哪如在自己的地盘上来得逍遥自在。要不是在城门外遇到这垂死的青年,此刻怕是他们早就入住孙公让提前买下的宅院中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令狐冲羽还没有请到医者出城,萧睿望了望头顶即将西斜的落日,不由有些急躁。马车上的青年眼看着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再不救治,怕真是要死翘翘了。
就在他准备请卫校再跑一趟进城的时候,令狐冲羽终于跟孙公让带着一辆马车匆匆出城,带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医者。
顾不上跟孙公让寒暄,萧睿赶紧向医者拱手施礼,“老先生,此人病倒在路边,在下偶遇于心不忍,特请先生用心诊治以救他一命,在下自当奉上丰厚诊金。”
老医者扫了萧睿一眼,见他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知是大户人家子弟,又见他举止文雅颇有礼数,更添几分好感。他呵呵笑着,掀开车帘,只扫了躺倒在马车里的青年一眼,探了探脉,便面色大变,摇了摇头,放下车帘,叹息道,“这位公子爷,此人应是先遭殴打伤及肺腑,尔后又受了风寒,此刻脉息微弱怕是无药可救了。公子仁心可佩,只是神医难救必死人哪!”
老医者叹息声中,神色闪过一丝惋惜。这丝惋惜落在萧睿眼里,不由又追问了一句,“请问老先生,难道真无药可救了吗?”
老医者又是一叹,“倒是还有一线生机。他气息之弱,需要用新罗百年红参吊命续气,如果能有新罗红参作为补气药引,或许还能有救。”
“那就请老先生用药救人。”萧睿急道。
一旁的孙公让扯了扯萧睿,俯身过来低低道,“子长,这新罗百年红参价格昂贵,每株都要百贯钱……”
萧睿一惊,“百贯钱?这么贵?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昂贵?”
老医者微微一笑,“如果不昂贵,就不能叫续命红参了。新罗红参本就价钱不菲,百年的红参更是极品中的极品,百贯钱能买下就算不错了。”
花百贯钱买一株百年新罗红参,也就是城里那些贵人们才能有此魄力,一般的富家子弟也是消费不起百年的新罗红参的。况且,还是要给一个陌路之人。老医者正准备告辞,却听少年斩钉截铁地道,“老先生,你速速为其诊治----公让兄,烦劳你去城里买两株百年的新罗红参来,钱记在我的账上。”
孙公让眉头一皱,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拱了拱手,上马疾驰进城而去。
喝了几口百年新罗红参汤,又被老医者上上下下用金针渡了一遍穴位,这奄奄一息的青年总算是缓过气来,呼吸声也重了一些。
老医者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拱手道,“公子爷,总算是保住了他的一条命。接下来,就是需要每日金针渡穴再用参汤滋养药水调理一段,应该就可以复原了。”
萧睿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连声道谢。等秀儿给医者取了诊金,并约好了明日再来为青年下针的时刻,这个姓张的老医者这才踏着月色出了萧睿的新宅院。
萧睿站在院中仰望着清朗的明月。为了救这青年,他们一行在夕阳落山之际匆匆进城住进了孙公让购买好的这座中等宅院中,居然连城中的景致都没顾得上浏览两眼。孙公让刚刚离去,他在长安城中本就有产业和宅院。宅院中有几个孙公让安排下的侍女和家丁,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只要萧睿进门就可以入住。
秀儿盈盈走出烛火通明的卧房,柔声唤了一声,“公子,今儿个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