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的勇气,你虽然不是鹞子,身材也一般,但却很有勇气。你能站在那里看着我一步步接近而不动,但在我一转身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对我进行攻击,说明你虽然害怕,却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力,行动力也不弱。”
李文革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应该是两个人吧,能告诉我另外一个人在哪里么?”
细封敏达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么?我像是一个会出卖自家袍泽的鹞子么?”
李文革苦笑……
细封敏达又笑道:“再说……便是我告诉了你,你会相信么?”
李文革点了点头:“会啊,为何不会?”
细封敏达嗤笑道:“你是我的敌人,我也是你的敌人,敌人告诉你的事情你也会轻易相信?你是第一天出来带兵么?”
李文革认真地注视着他,缓缓道:“若是旁人么,我或许不信!不过若是你告诉我的,我一定会信……敌人也有许多种,就像袍泽也有好人与坏人,诚信之辈和狡诈之辈,你虽然悍勇,经验也丰富,但你并不是一个习惯说谎话的人,我能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一直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知道你会和我说实话的。我问你你的同伴的下落位置,你不会告诉我,但却绝不会骗我……”
细封敏达诧异地看了他半晌,复又闭上眼睛道:“那你又何必来问我?”
李文革苦笑了一声:“想要确认一下罢了,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大雪已经停了,你今日前来的马蹄印记不会被雪盖住,只要寻着你的马蹄印找下去,总会找到你的同伴宿营之处的。我相信他离开芦子关不会太远,起码不会有几十里路程……”
细封敏达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
李文革站起身来,叫上沈宸向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吩咐道:“看好他,小心不要让他自杀,不要再打他了,一会给他吃点东西……”
说罢,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站住转过身道:“对了,不必担心你的马,我们不会杀掉他们的!”
说罢,他带着沈宸走了出去……
细封敏达愕然回首,怔怔盯着李文革的背影呆了半晌,方才重新闭上眼睛,低声自言自语了了一句:“谢谢……”
走到敌楼上,李文革回身问沈宸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这便可以出发了!”沈宸干脆地答道。
李文革沉吟了片刻:“一切小心,量力而行,若是没有把握便撤回来,我不想再有伤亡……”
沈宸默默应了声“是”。
李文革解释道:“药已经没有了,一旦有人受伤,在这冰天雪地里无法救治,等回到山上纵然命能保住也会变成残疾,对兄弟们这可是比要命还惨的事情……”
沈宸略略动容地答道:“大人真是好队官,我当兵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爱兵的长官呢!”
李文革笑了笑,又嘱咐道:“快去快回,等你一回来,我们便会叫醒魏逊,连夜赶回老营去,他的伤不轻,得赶紧回山上去休养……”
沈宸一抱拳道:“卑职明白——”
“去吧!”
“喏——”
……
晚饭后李文革再次检查了下魏逊的伤势,伤口处理的很及时,又有烈酒和马肉汤补充体力,魏逊睡得很沉,虽然失了些血,脸上却并不苍白,在闪烁的篝火中反倒现出几丝血色。李文革试了试他的额头,也不发烧,看样子支撑着回到老营应该不成问题。
李文革这才彻底放心,缓步出了避风的斗室,挨个查看了一番各自休息的士兵们。如今这些士兵们眼中对自己的队官满是崇拜之色,能够一个人一杆枪将党项的鹞子挑下马来,这份武勇只怕在彰武军中再也挑不出第二个人来了。今日一举生擒一个党项鹞子,全队官兵只有一人受伤,这样的交换比在近十年与党项人交兵的过程当中几乎从所未有,这份功劳虽然不算大,却足以让丙队官兵在整个延州的友军部队面前扬眉吐气的了。
跟着这样的队官,真是大有前途啊……
现在在全军官兵的眼睛里,这个每天都逼着大家不要命地操练的队官似乎也不那么可恶了,便是这趟大老远的长途奔袭拉练,士兵们也不再抱怨——虽然几乎冻死,却毕竟打了胜仗立了战功,队官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李文革心中却暗自踌躇,他在踌躇要不要把细封敏达这个俘虏交给延州节度指挥署,若是交上去的话,此人万无生理。本来李文革对党项人并无好感,他甚至觉得这些异族掠夺者便是全部杀了也没有什么可惜之处。这些人每年都南下抢掠,手上不知沾染着多少延州老百姓的鲜血,实在是死不足惜。虽说杀俘不祥,但又不是自己亲自动手杀,交给延州方面去杀,本不该有什么不安。
只是……他实在有点舍不得。
细封敏达那娴熟的马技和彪悍的箭术令他大开眼界,这令他对这个俘虏颇为青眼有加。
日常的徒手格斗训练和兵刃训练李文革马马虎虎还能够胜任,根据对人体构造的超前理解,他还能应付这种常规训练。但是说到骑马和射箭——李文革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可不是自己偷着练上十天半个月便能有功效的。细封敏达这种精湛的马上功夫和精准箭法,苦练了怕不得有十来年的光景?
这么一个现成的练兵教官,自己怎么舍得让延州那批没大脑的废柴一刀砍却了了事呢?
只是若不把这个人交上去,这一仗岂不是白打了么,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士兵们辛苦一场却没捞到什么战功,难面会有些怨言的吧?
影响士气的事情,是不得不重视的……
李文革更加头痛起来……
城关下一阵脚步声响起,远远地,传来哨兵的问询声:“口令——”
“土豆——”
“地瓜——”
随着这李文革独创的充满了恶趣味的新鲜口令,一个士兵飞快地跑到了城关下叫道:“禀大人,沈什长回来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宸一溜烟跑了上来,李文革却正在吩咐李护儿:“去叫醒魏什长,让大家打点行装,我们准备走夜路回老营——”
“大人——”沈宸一脸喜色地叫道。
“唔——”李文革看他了一眼,笑着问道:“可是得手了?”
“是,大人!”沈宸微微喘息着答道、
“弟兄们呢,伤亡如何?”李文革神色紧张地问道。
“劳大人牵挂,我军——”沈宸挺起胸脯,用尽气力喊道:“无一伤亡!”
“好——”李文革一拍大腿,“人头呢?”
沈宸笑道:“好教大人知道,那小子竟是个废物,比之白日捉的那个可差得远了,几乎没甚么力气便乖乖受缚……”
李文革张大了嘴,又惊又喜地道:“是生擒?”
“是生擒,人头还在项子上,故而卑职没能拿上来……”沈宸笑着道。
李文革哈哈大笑,一次捉了两个,这可真是意外收获了,往节度指挥那边送一个留一个,自己烦心的事情不想竟然这么便解决了……
见沈宸笑吟吟似乎还有话要说,他也笑道:“有什么高兴的事,一并说出来吧,便不要兜***了……”
“卑职不敢……”沈宸笑着道,“不过这次捉的这个废物,来头却是不小,竟然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定难军李家大排行的二郎,李彝殷老贼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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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也不说了,多谢各位支持,晚上还有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