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孙绍目瞪口呆,指着暨艳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恼火:“他……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
张温含笑不语,慢条斯理的提起旁边的茶壶,向案上的两个杯子里倒了些碧绿的茶水,推了一杯到孙绍面前,自己端起一杯喝了。孙绍见他如此,倒不好发作,一边暗自腹诽暨艳的女性亲属,一边端起茶喝了一口。说实在的,三国的茶他还真是不太习惯。
“校尉以为子休错了?”张温见孙绍安静下来,这才淡淡的说道。
“他不错,难道我错了?”孙绍没好气的反问道。
“校尉当然不错。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账务的事情,子休确实不好管。”张温的语气平静而从容,他缓缓的放下杯子,沉吟了片刻,又说道:“子休和校尉治气,的确不妥,奈何念他也是一片忠于职守,请校尉莫要记怀。”
孙绍听出了张温其他的意思,没有说话。张温这话虽然听起来象是责怪暨艳,其实反而是替暨艳开解,而且他好象还有几分赞同暨艳的意思。他看了张温一眼,“你继续说。”
张温见孙绍片刻之间就冷静下来,嘴角一挑,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子休的态度虽然不好,但是话却没错。孙氏既然要立足江东,孙家的事,便是江东的事,江东的臣民都有进谏的责任,知其错而不言,是为不忠,有违圣人之教。”
孙绍静静的听着,也不反驳,也不表示赞同。
张温见孙绍面无表情,十分满意。孙绍在别人面前装傻充愣,这是对的,但是他不希望孙绍在他面前也这样,那只能说明孙绍不把他当亲信。现在孙绍静静的听他分析,正是他大展才华的好机会。
“夫人一介女流,来负责作坊的安全,本来就不妥。只是为了保密计,遮人耳目,苟且为之。但把私酒与公酒的账目混在一起,这……的确有些不妥了。传出去,只怕会让人齿冷。”
孙绍忽然笑了,他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拈起耳杯,呷了一口又咸又苦的茶,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惠恕兄,你是不是另有话说?如果是的话,就直言当面。”
张温也笑了,他点点头,曲身一礼:“为校尉计,不当授人以话柄啊。”
“何解?”
“闻说昨日周府的桥夫人一家留宿于贵府,可有此事?”
孙绍的眼睛瞪了起来,你张温什么意思,我们家的私事你也敢打听?正要发飚,却见张温笑眯眯的看着他:“校尉,公族无私事,校尉身份特殊,岂能不顾物议?”
“物议个毛啊?”孙绍不以为然,将杯子往案上一顿:“我阿母除了这个妹妹,还有什么亲人?她们姊妹情深,同榻夜话,那也不行?我说惠恕,你这好象有些用心不正了吧?”
“不然。”张温却一点开玩笑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收了笑容,严肃的说道:“校尉,她们姊妹情深无妨,可是你和周循兄妹,却不能走得太近。校尉,故都督周瑜的威望,在军中可是无人能及啊。不出意外的话,周循很快就会出人头地,校尉此时与他走得太近,于人于已,都十分不利。”
孙绍愣了一下,悚然心惊,连忙坐正了身子,对着张温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多谢惠恕提醒,险些出了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