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收购羊皮,此事,诸位也说说吧……”杨改革见群臣难得在同一件事上有一致的意见,所以,也就发扬“民主”,让大家讨论讨论,争取把羊皮筏子运人这件事,达成广泛的一致,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越多的人支持越好。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徐光启的信件里说了,他已经开始动手了,让整个陕西八十余州县,都开动制作羊皮筏子,更是北上去购买羊皮筏子,其中牵涉的银子,又是一大笔,杨改革内帑了的银子已经不多了,不得不把这事拿出来再说说,提醒群臣,掏银子的时候到了。
对于这件事,群臣基本上都是支持的,因为这里面牵涉的人,一方面是帝党的徐光启,另外以方面,则是史可法,周延儒这两个东林党的人,在东林党和帝党的人占了绝大多数的朝堂里,基本上很难在有反对的声音。
“启禀陛下,臣以为,应该支持,更应该从速,此事,不宜拖得过久,时机稍纵即逝……”
“启禀陛下,臣也赞成,特别是副钦差周延儒周大人去宁夏镇,甘肃镇购买皮胎一事,更是得支持,从宁夏镇顺河而下,四五天就可到我朝的府谷县,再从府谷县顺河而下,又三四天,可出陕西,陛下,陕西移民的关键,其实,又在陕北,有此法能迅速的转移出陕北的灾民,此事,绝对应当支持,只是,收购皮筏子,雇佣皮筏客,甚至找蒙古人购买牛羊,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陛下,这银子……”说来说去,事情 很快就牵涉到了银子的事上去了。
“是的,徐师傅在心中说,最少要宰杀将近二十万头牲口,另外,还从宁夏镇,甘肃镇大批雇佣皮筏客,皮筏子,购买蒙古人的牛羊,这些都是需要额外用钱的,近二十万头牲口,估摸,得四十万多万两银子,加上周延儒那里的,怕得五十万两银子的开销……”这个账,在信里已经算得很清楚了。
“……朕虽然移民安排了千万两银子,不过,好似如今到位的却不多……,盐商那里的银子是怎么回事?朝廷上下都等着那批银子救急,他们是什么意思?站在一边看戏?都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朕怎么看这些盐商,一个个都心安理得的站在一边看好戏似的?他们准备什么时候交银子?莫不是,一定得等到今年的最后一天才能拿银子?”杨改革说到移民的银子,就肯定会牵扯到盐商那笔银子,说到盐商,就铁定得发火,那群盐商的银子还是没有到位,眼看着,明末局面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可惜,那批人还在站在一边看好戏……
刚刚还是有说有笑的群臣,被这事搞得没话说了,要说盐商的银子,那水可就深了,一个个缩头缩脑,忌讳得很。
沉默了一阵,杨改革叹息,在明朝最关键的时刻,你们躲开了,那日后可就别怪我手辣,盐商不铲除,誓不为人。
“呵呵,危难时刻见真情啊算了,这银子是指望不上那些盐商了,朕出吧,反正朕一千万都投了,也不差这五十万……”杨改革对盐商的怨恨,早已到了无可忍耐的地步了,不过,动手清除盐商,却要等今年年底,明年年初,杨改革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怨恨,笑着自己掏银子。
“陛下圣明……”一众大臣又开始上马屁。
“盐商的银子,诸位,你们就都催催吧,如今,我大明朝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了……”杨改革实在憋屈,想让大臣们催催盐商的银子,因为杨改革也知道,盐商们的后台,就是这群人,本想说几句脸面上的话,奈何心中怨恨,实在是说不出口,也就没了下文。
群臣又唯唯是诺了一回,这盐商,那个是没后台的?交不交银子,当真要看别人心情,看别人愿意不愿意从指甲缝里扣出来一点给朝廷,这拖欠,在明朝,绝对不是什么新鲜名词,大家都是打的拖欠的注意呢,皇帝想多收一文钱……哼哼……,不少大臣偷偷的看了眼皇帝,如此想到。
杨改革瞧着群臣那副躲闪的样子,再看一个个不愿意的模样,更加不想开口了,心中的怨恨,无以复加。今日大明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无情也无义,日后可别怪我下狠手,杨改革除了心中毒恶的诅咒,也没更好的办法。
本来是一场高高兴兴的召见,闹到最后,君臣算是不欢而散。
平台召见草草的就散了。
事情最终确定下来,朝廷全力支持徐光启做皮筏子,不管是各州县的两千皮胎,还是周延儒远赴宁夏镇,甘肃镇招募皮筏客,购买皮筏子,还是购买蒙古人的牛羊,朝廷都支持,更是把范围扩大到临近陕西,其他布政司辖下的州县,也都需要支援陕西皮筏子,这一条,让杨改革心中又好受不少,不过,也好不到那里去,因为,这都是需要杨改革一个人出钱的。
户部永远是一个没钱的货,不伸手要钱,都是万福,盐商的银子,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如今交的钱,屈指可数,加的田赋,倒是没问题,基本可以足额收上来,不过,也有一个时间问题,夏税较小,秋税更是要到明年才会彻底的交齐,何况,田赋很大一部分要保证粮食的供应,毕竟百万灾民,所需要的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如今的移民,所用的银子,大部分还是杨改革自己掏银子。
这次平台召见,是不欢而散,杨改革一个人在平台生闷气,几次都想拿东西砸人,硬生生的忍了下来,结果就是自己生闷气,怄到快吐血。
“大半,内帑里还有多少银子?”怄到不行的杨改革还是得掏银子,陕西移民,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如论如何,也不能掉链子。
“回陛下,早已不足百万了……”王承恩是没敢说实话,内帑的银子从当初的高达数百万两,到如今的几十万两,花钱的速度,比流水还快些,王承恩怕说出来,吓着皇帝,眼看着皇帝的脸色不好,再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皇帝,怕皇帝受不了。
“不足百万?具体的是多少?二十万?四十万?还是八十万?九十万?”杨改革仔细的问到,自己的银子不多,自己知道,具体的多少,就不知道了,如今又到了精打细算的时候了,不得不问个仔细。
“回陛下……,似乎,似乎只有五六十万两了……”王承恩说着,就底下了头,不敢看皇帝,五六十万两,还不够皇帝一个月的开销。也就是说,下个月,皇帝就得断顿了。
杨改革气盐商的银子气到不行,怄到肝纠结、心绞痛。心中的愤怒和怨恨早已到了极点,又气又怄,有喷血的冲动。
杨改革用手指指压了一下胸口,才觉得好点,否则,怕就是一口血喷出来了。
王承恩见皇帝鼓着眼睛,不断用手按压胸口,面色相当差,流着泪,过来帮皇帝按压,其中原委,他这个跟着皇帝的人,自然明白。
王承恩的泪水,“叭嗒叭嗒”的一直往下掉,就没断过,掉到皇帝的衣服上,杨改革虽然也知觉了,但是没作声,在这个明末,真心望自己好的人,不多。
过了好长一气,杨改革才缓过一口气来。
稍微好了点,杨改革才问到:“大半,这五六十万,可除开了下个月该发出去的军饷之类的?”
所谓每月该发出去的军饷,比如东江镇毛文龙那里,比如袁崇焕那里,比如新军等等,这些都是直接从内帑里拨银子的,每月都是不能少的。
王承恩早已流红了眼,一边流泪,一边说到:“回陛下的话,陛下拨下的军饷等开销,向来都是足额,当月发下去的,所以,到了下月初,那些银子就得按时拨下去,所以,这些银子,也就够支撑下个月的开销而已,到了下下月,就……”
杨改革苦笑,也逐渐明白了崇祯在十七年的时候,那种绝望的心情了,那个时候的崇祯,怕除了绝望,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颗君王死社稷的心。杨改革再算算,自己起码不比十七年的崇祯差,自己起码还可以想些办法。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