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凤来觉得怪怪的,昨天,他就得了皇帝传信,说今天要处理一件事,要他如何如何说,务必把这件事办成,就是要他当个托的意思。
今天说到这补种番薯的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找机会把皇帝要说的话说出来,他还在酝酿情绪,找说词,没料到,这已经有人把他的话头带了起来,让他感觉到惊讶,皇帝什么时候又另外找托了?
见没人说话了,赶紧站出来,替皇帝当托,把托要说的话说出来,要是再不说,自己这个托的角色,可就全被另外一个托给演完了呢。
“启禀陛下,臣以为,如今,万事该当以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为重,而要想迅速在陕西全境全面补种番薯,除了督促、责令各州县衙门全力配合司农司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以臣看,此事,必须下大决心,下大力气,下狠招才有可能办成这件事,番薯的高产,臣是知道的,一亩地可抵几亩粮田的产量,即便是水土不丰盛之地,亩产几千斤也不是难事,陛下,此乃是上天赐下救命的东西啊为此,臣谏议陛下,下旨,各州县,凡是在今年补种番薯的事上面,有大进展,有大功劳,有大业绩的,可酌情提升官品,以此来推动番薯迅速的在这些天里在陕西全境铺开……,陛下,救人如救火,百万灾民等不起啊……”施凤来终于找个机会,把自己这个托的作用很好的发挥了出来。
施凤来这个主意,就是杨改革的意思,当然,这事得通过施凤来的口说出来,因为皇帝得站在公正和裁判的位置,所以,一边当运动员,一边当裁判的事,还不能太明显了,要尽量显得自己公平,公正。
施凤来的这个主意一提出来,立刻就让文华殿的气温再升高几度,大家开始就这件事议论纷纷。
杨改革放任众臣讨论了一会,才道:“施首辅这个办法,诸位怎么看?都说说。”杨改革当起裁判来。
一个大臣等不及了,立刻提出自己的意见:“启禀陛下,臣反对,此事,完全违背了我朝任官的惯例,以种番薯的多寡来确定是不是升一个人的管,这也太儿戏了吧,有辱我等当官的声誉……”
当然,也有不少赞成这件事的:“启禀陛下,臣赞成这件事,如今还有什么事比拯救百万,乃至数百万灾民更加重要的事?以种番薯的多寡定才能,升品级,这有何不可?种的番薯越多,收获也就越大,就可以多养活百姓,能拯救更多的百姓,何来有辱斯文之说?何来有辱官员的声望之说?”
“陛下,臣赞成,人命关天啊臣以为不光要以种番薯的多寡来确定官员的升迁,更要以收获番薯的数量来确定官员是否升迁……,只有如此,各地的州县才会下大力气补种番薯,要想在短时间内完成这种事,除此之外,再无他法……”力挺的官员也不少。
“启禀陛下,臣反对,即便是补种番薯很重要,难道其他事情就不重要了?朝廷任命的官员,难道就不用做其他事了?陛下如果以番薯多寡来定升迁与否,那对那些在其他方面出色,有突出贡献的官员岂不是不公?”反对的也是有理由的。
“,你这个老匹夫,如今陕西那边还有什么事比赈灾重要?既然补种番薯能抵抗天灾,能起到赈灾的作用,就值得下大力气去办,陛下都说了要出奇招,难道你想看着陛下百万子民嗷嗷待哺得不到吃食而饿死吗?,你置陛下于何地?你安得什么心?”
杨改革在龙椅上看得欢乐,如此给力的骂声,杨改革不用猜,也知道是兵部尚书刘延元的,这刘延元自从在那天的群臣大战当中独占鳌头,赢了二百万两的军费之后,这脾气,也就渐涨了,这骂人的话,也就越来越多了。
刘延元这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众火力立刻转向,全朝着刘延元而去。
“刘延元,你这个……”这个官员一时不知道该骂刘延元什么,骂脏话嘛,这里是文华殿,在皇帝面前说脏话可是会治罪的;骂斯文了呢,一点杀伤力没有。
“陛下,刘延元他有辱斯文,简直是斯文扫地,在朝堂上出口成脏,陛下,臣请陛下治他大不敬之罪。”一个大臣总算把话说利索了。
这个人的话刚说完,声音又立刻被人淹没,杨改革就当完全没听到这句话,杨改革看着群臣争论的场面,想起来日后台湾的“全武行”,或许,自己对这些官员太民主,太温柔了,以至于,这些人有朝着“全武行”发展的迹象。
群臣争论了一段时间,估计是累了,或者是没口水了。
杨改革才两手虚按两下。
群臣立刻安静下来,看着皇帝准备说些什么。
“好了,诸位就不要争了,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这件事,朕就圣裁了。”杨改革如今的威信,算是树立起来了,一开口,就没人说话了,纷纷等着皇帝圣裁。
“吏部尚书在吗?”杨改革问道。
“臣在。”吏部尚书出来道。
“陕西全境,有多少州县?”杨改革问道。
“回陛下,陕西下辖八府,二直隶州,二十散州,九十五县。”吏部尚书立刻回答道,这个数据属于当官的基本素质,能当上尚书,这点功夫,还是得下的。
“哦,好既然这样,那就下旨,各州县全力协助徐师傅的司农司进行补种番薯,种的多收获的多的,有奖励,该升官的升官;种得少的,进行惩罚,如今,什么事也比比不上朕的子民吃饭重要,谁要是敢耽误朕一时,朕就耽误他一世……”杨改革如今权威也逐渐的树立起来了,这枪杆子也有了,说话的口气,也就越来越重了。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几个反对派,给皇帝这句话吓着了,什么叫“耽误朕一时,朕就耽误他一世”?这不明摆着,得罪了皇帝,日后没有好下场吗?又想起前些日子那个被皇帝借了人头的陕西巡抚,忽然间,不少人都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快了许多。
文华殿里,气温陡降几度,一些人还想说什么,噎了噎话,还是没说出来。场面一下子变得冷场了。
毕自严本来不是尚书,到不了这个级别的会议,但是,户部尚书郭允厚“请病假”了,于是,毕自严以代尚书事的身份参加了这次会议,当然,作为身份最低的一位,就一直没开口说话,见皇帝冷场了,于是,出来打圆场。
“启禀陛下,臣以为,推广番薯,事关重大,迫在眉睫,以番薯的多寡定升迁尚且不论,但是,各州县的财力不一,这对有些州县是不公平的,臣请陛下,给各州县拨下补种番薯的专款,让各州县都有能力迅速的推动此事,以完成陛下迅速推广番薯的事,也让这场事关升迁的事更加的公平些。”毕自严一番话,直接就跳过了要不要以种番薯定升迁,直接到了保证竞赛的公平上面来了,算是变相的认同了皇帝的话。
尴尬的场面得以解除,那些反对的人也没有再在以种番薯定升迁这件事上多嘴,而是讨论起来,不同的州县,该分得多少番薯推广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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