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了片刻就对着郝玉周道:“回去以后通知岑仲庭局长到自由宫。”
叶枫回到唐山区的自由宫,岑仲庭还没有来,而国家石油公司总部设在安克雷奇,想要见武国鸣,最快也要几个小时之后,要是武国鸣却了其他省市出差,可能还要更久。
不过他召见的两个正主还没来,勒布雷却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道:“刚刚收到杨国平电报,孙文在北京逝世。”
杨国平是上届国会议员,曾担任过驻俄大使和驻英大使,这一次没有继续参选议员,而是被叶枫任命为新任外交部副部长兼驻中国大使,接替上任运河区总督的何孟祺。
“什么,孙文逝世”叶枫也变了脸色,虽然历史上对于孙文评价不一,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好评居多,其正面意义更值得重视,便是叶枫虽然对于其领导的党派和南方团休对阿拉斯加百般防备,在国内又显得政治能力极为幼稚有些挠头,但对于孙文这些书生常以百十人发起起义,最终将根深蒂固的清王朝埋入历史尘埃的行为却大为佩服,其在中国**中的影响力和地位也是绝对不可忽略的。
虽然辛亥**最终只能算是虎头蛇尾,一个好的开始,因为一些错误的决策最终使得**果实旁落,弄得祖国四分五裂,兵祸连结,战乱横生,但这不能说全是孙文的责任,最起码他一直在努力,其个人对于民主的追求,愿意放弃到手的个人权力的行为叶枫还是很看重的,而这也是孙文以此之后仍然一直被视为祖国**领袖,享有崇高威望声誉的原因,有着无数人追随的原因。
叶枫看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日历,3月11日,北京应该是3月12日了,后世被称为祖国国父,**先行者的孙文逝世,对于祖国以后的政治局势会有着深刻的影响。
“马上替我发一份唁电,并委托杨国平代我出席追悼会,慰问他的家属。”
勒布雷没有迟疑便点了点头,虽然孙文从没有当过正式的大总统,但毕竟也当过几个月的受国民认同的临时大总统,以叶枫的地位发出唁电也算合适。
“孙文的逝世,只怕会产生很大的影响,现在直系实力大损,内部争斗不休,三大势力中,东北军似乎有一家独大的机会。我们是否要做些改变?”
叶枫沉默了一阵,对着勒布雷道:“雅克,你认为孙文的逝世会有哪些影响?”
“毫无疑问,国民党内部只怕会面临一场风波,开不好就会是一场大争斗,南方团体的未来很难说,好则迎来一个吏强的领导人,坏则因此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从大的方面来说,孙文的逝世可能让整个南方团体分崩离析,南北双方的实际均衡可能就此打破。”
叶枫点了点头,对于这点其实并不难理解,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孙文逝世,国民党内部就此展开了激烈的领导权争夺,最终就是由掌握了军权的蒋大光头获胜,相对来说,蒋大光头虽然在后世多有诟病,但成王败寇,内情如何,其实穿越前生活在红旗之下的叶枫并不敢完全相信。而且不管怎么说,在叶枫看来,就算再有缺点,蒋光头起码比孙文,宋教仁这些书生要强。而历史上孙文死后,蒋光头主持北伐成功也证明了这一点,至少从名义上统一的祖国。
“不过雅克,有一点你可能漏算了,孙文的逝世,最大的影响还有可能影响到其党派,甚至整个中国未来的政治路线。”
勒布雷愣了一下道:“总统的意思的是未来的新上台的领导人可能推翻孙文制定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政策?应该不大可能吧,现在苏联人与国民党可是展开了极为密切的合作,甚至在日本被我们击败后,他们已经与苏联的合作更加紧密了,已经被认为是苏联在中国的代言人,他们的军校和军队都有不少苏联顾问和教官进行一些小改变有可能,但完全改变这个政治路线不太可能吧,失去苏联的帮助,他们的实力可是要大幅下降的。”
叶枫却微笑着摇头:“那就要看谁上台了,而且你当英法美等国乐意看到这个局面吗,换人就可能换思想,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而且我实在不认为他们这种合作是一种他们党内都接受的合作,以前不出问题,是因为有孙文个人的威信压制,他这一逝世,就难说了。”
“现在英美等国可以看成是直系或皖系的后台,而我们则是被视为奉系的支持者,如果现在南方团体断绝与苏联的合作,谁会支持他们,难道英美愿意支持直系与他们联合,然后统一这个国家?”
叶枫沉吟片刻,突然笑道:“不是没有可能,其实……”叶枫这时看了勒布雷一眼道:“雅克,也许你亲自代表我们阿拉斯加去参加孙文的追悼会更好。”
“我去?难道?”勒布雷闻言颇有些吃惊的道:“要知道他们对我们一直是最为防备的”
叶枫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此去你不妨高调一点,与奉系,直系,皖系等主要领导人交流一下,探计一下中国的未来局势,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南方政府更要进行一下慰问式交流,不过这个交流对像吧,我建议你可与那个光头多加深一下联系。”
虽然叶枫说的不太明白,但勒布雷自然清楚,以勒布雷的身份亲去参加孙文吊唁,规格太高了,这不是看不起孙文,做为阿拉斯加国务卿,这样的追悼,他去个电报就足够了,何况叶枫已经说过要以他的名义发唁电了,现在勒布雷还亲自前去,怕是全球各大国的唯一。
所以以这样的规格,勒布雷此去就不能单以吊唁为目的,大可以担心邻国政局变化为由进行一下正式的交流访问,这样,与中国主要派系领导人一一交流就很正常了,那个一直对阿拉斯加戒备的南方政府当然也不可能拒绝。
不过对于叶枫让他跟那个光头多加深一下联系,却带有不同的意味,很明显,总统先生似乎有一种找到了最合适代理人的意思。
“难道总统先生认为那个人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要知道此人虽然掌握了大部分军权,但其在党内的政治地位只怕都还比不上汪兆铭,陈公博,胡汉民这些人,获胜的可能性并不算高。“
叶枫呵呵笑道:“乱世当中,只有掌握枪杆子的人才掌握最大的道理,就算他不能当党主席也无妨,只要军权不旁落,他就是未来南方政府的最大实权派,不找他找谁,找那几个书生?你难道还没看出来,找那些书生还不如支持那些军阀更实际一些。”
“奉系怎么办?”勒布雷问道。
“奉系不是最好的选择啊一支没有指导思想的地域性军队成不了大事我们这所以支持奉系,并非是因为他们是最好的选择,而是因为他们的势力范围所在,使得他成为我们最为实际的选择,但最好的,和最实际的这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虽然南方政府一直戒备我们,但有一点我们不可否认,他们始终是相对最具有理想的一群人。有理想的人才有更多成功的希望”叶枫叹了一口气道。
目前阿拉斯加与中国接壤,乘坐飞机前往伯力,再从伯力去北京其实很方便,比去华盛顿,伦敦,巴黎都要方便许多,勒布雷也不用太多准备,不过毕竟是出国访问,之前总要与中国政府取得联系才有前去。但相信中国政府是不可能拒绝这次一看就有着特殊目的的访问,
勒布雷退出叶枫的办公室,不过两分钟,急匆匆赶来的廉政总局局长岑仲庭便进来了。
岑仲廷年纪已经六十有五,但出身黑帮的他,练过一些功夫,身体却是非常好,咋一看,也不过五十岁年纪的人。两眼开合有神,走路更是带有一股逼人的气势,看来当这个局长后,他的气质倒是变化相当大,已经难以看到以前担任外交官时那和内敛形象了。
岑仲庭现在可算是阿拉斯加诸多官员闻之色变的人物,甚至有人将他称为藏在暗处的毒蛇了,不知道哪天就会咬上某人。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现在这样子,难怪一提起你,那些大小官员都要胆寒了。”
岑仲庭呵呵笑道:“胆寒才好,他们胆寒证明我们廉政总局的作用还是体现出来了。”
叶枫呵呵笑道:“你们是廉政官员,不是警察,那些官员也不是小混混,其实内敛一点更利于你们工作,弄得下面草木皆兵可会对他们的工作有太多好处,他们诸事戒备,其实也不利于你们的预防监督工作。”
虽是叶枫带有一种玩笑的口气,不过岑仲庭还是听出了叶枫的意思,神色立马一变,变戏法似的,神情淡然,坐在那里文质彬彬,除了双眼开合之间不时闪过一丝精光外,似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倒是颇有些当外交官时的味道了。
“这样好,连我都舒服了许多可以减少很多人的戒备心嘛”叶枫连忙笑道。
岑仲庭也微微一笑,接着便道:“总统找我何事,是不是要请某人到我们廉政总局喝咖啡了。”
自从密市大案后,廉政总局明查暗访,发现了许多问题,也摸出了几条大鱼,但毕竟大案还是不算多,很多案子也用不着总局这样的级别去查办,这些年,下面省市,市县的廉政分支机构早已经运作,需要总局出动的,除非是跨省跨地区大案,或者部级以上的高官才会有可能,严格来说,总局这段时间的工作主要是完善制度,进行内部培训,梳理权责等工作,查办案件的时候倒是真的不多。
叶枫突然召见,不用想,估计多半是又有哪条大鱼犯事了。总统今天好像去视察费城市了,难道是费城出了大搂子,算一算,费城市内出了什么问题,用得着总局出动的,也就是那么几位,刚离任不久的现任商务部长韦斯勒及现任市长伯纳德.摩尔,几个副市长甚至如果不是特大型案件都应该用不着总局出动。不过不管是韦斯勒还是摩尔,可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犯案的可能性应该非常低才对。这两个可都是老朋友,真要他们犯事,便岑仲庭都会很揪心。
叶枫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才问道:“你们的查访监督目标此前一直都放在政府官员身上吧,有没有对那些国有企业负责人进行访查?”
岑钟庭愣了一下马上道:“这还真的没有,毕竟涉及到企业的多半都会是经济犯罪,内里涉及的内容也会很复杂,此前这方面一般都是内政部的商业犯罪调查局和审计总局在管,我们廉政总局未将他们纳入管辖范围,毕竟廉政总局被规定的就是对政府人员的行为进行监督调查,而这些国有企业领导人身份非常特殊。”
叶枫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他们是代表国家在管理企业,实际上同样可算是国家公务人员,一样应该比照政府人员纳入廉政单位的管理,国有大型企业归总局负责,省市县属企业也等同平级的政府部门纳入各地廉政分支机构的监督调查范围。”
岑仲庭闻言也马上点头道:“其实我也有过这方面的考虑,毕竟像这些人,他们若存在职务犯罪的话,可能涉及金额会比普通官员更多,损失也会更大,不过要监督调查这些人的话,只怕要与审计部门和内政部合作才行。我们也没有太过专业的对商业犯罪调查的专业人才。”
“确实有些不好区分这个责权,这样吧,关于相关需要的人才,你大可以去各大学校招收,或者从其他部门借调,而责权,我想只要区分一个根本性的认识,审计总局不算执法部门,他们是查帐,然后通报问题,这些问题也可以通报给你们以便对可能性的职务犯罪进行预防和监督,调查的是职务犯罪,看看此人有没有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以权谋私等人,至于中途若发现其他问题,你们也可以找审计总局合作,若发现有商业犯罪行为也可以与内政部通报,这应该不存在什么冲突,毕竟各人针对的调查目地不一样。”
岑仲庭点了点头道:“那需要通过法律明晰一下责任才好动手,因为对于企业领导层来说,他们很大可能将一些职务犯罪所得通过正常的商务行为洗白,而我们在调查时是必须有他们职务犯罪的部分证据才能动手。像这种情况,我们就很难肯定最后能否查出问题来,会查出什么问题来。”
“这个没有问题,你们可与审计总局,内政部就此协商,制定出一个具体的提案出来,我会说服国会予以通过的,不过现在有一个相关的工作需要你马上去办?”
岑仲庭马上坐正身子跃跃欲试的道:“是谁?”
岑仲庭此时已经知道,要调查的对像是某一个胆大包天的企业领导人,而不是他的老朋友韦斯勒和摩尔,那还担心什么。
“国家石油今日我去切纳河视察,触目惊心啊,一条好好的河流搞得是臭气熏天,费城市和东城区称这是国家石油设在那里的工厂和园区带头放弃治污防污工程导致的。”
“这个,总统,这种事情好像跟我们不搭界啊,环保部和地方政府才是正管,嗯,难道总统怀疑这里面有高层官员涉入其中。”
叶枫摇了摇头道:“这个很难说,但这种事情可称胆大包天,我们早十余年就有了环保部门和法律,国家石油做为国有企业龙头,却无视法律,我不相信一点问题没有,该管政府也好,企业也好,至少表明其中出了一些什么问题,而职务犯罪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这个可能性并不足以让我们展开正式的调查,除非总统你授权。”
“这个授权不可能,不能擅自开这种先例,这会让人人自危,影响工作的,不过我已经让环保部长佛瑞德,及费城,东城区政府介入此事,如果真有问题,很可能打草惊蛇,我现在怀疑费城或东城区政府内部甚至国家石油的高层有人牵连,国家石油的领导层许多人从成立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更换过了,廉政总局不是还有一个预防职能吗,这就允许你们参与这个调查当中,虽然你们现在不能主导这个调查,但只要从这个污染事件中撬开了口子,不管涉及当地政府还是国家石油,你们都能光明正大的调查了。”
岑仲庭点了点头,看上去虽然只是一次违法污染事件,但如此胆大包天,本身就体现了不好的苗头,以岑仲庭的直觉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再说国家石油成立二十年了,领导层多数都没更变,且以企业的身份,也便于他们获取非法所得,产生职务犯罪的可能是相当高的,比一般的政府官员的可能性还要高得多。
“那个将企业纳入监督调查的法案也要抓紧,其实这一次我就是要你们敲山震虎,若这次能从国家石油发现一些大问题,也利于这个法案获得国会通过,以前因为这些企业关系国计民生,一切把经营效益放在第一位,领导人的更换很谨慎,也不可能对他们进行彻头彻尾的大规模调查,怕影响企业的运营,但显然对于这种独立王国式的发展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再放任下去,问题会很多,就算效益显著为国家赚了大量利税,但同时国家资金流入个人腰包甚至被倒卖给外国的却可能更多。”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