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娘亲会一直等着你的,一凡。”
陈母收拾好东西之后,叮嘱连连,每一句话都说到陈一凡心坎去,泪水止不住落下,滴答滴答,陈一凡不嫌自己懦弱,也不怨恨自己流泪。
“娘。”
“一凡啊,你父亲走了,还不曾看到你娶妻生子,这是你父亲最大的遗憾,娘亲不希望重蹈覆辙,步你父亲的后尘,所以啊,一凡,你……。”话到这里,陈母怎么也说不出口。
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书信残旧,少说也有几十年,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陈母把书信递给陈一凡,道:“这是你父亲交给我的,说你要走的时候,交给你,如果,你去洛都的话,就去找书信上面的那个人,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这也算是你父亲一直叮嘱为娘,为娘今日把它交给你,你要怎么做,自己决定,娘亲走了,一凡。”背起行囊,陈一凡目送母亲离开。
想了一下,陈一凡后脚跟了上去,陪着母亲回到兄长家里,亲眼所见母亲安全了,陈一凡失魂落魄回家。
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一个人,独孤吗?寂寞吗?
也许都没有,也许都有,陈一凡摇摇头。
恍惚间,他看到了司徒木的身影,微笑注视自己,不停对着自己摆手,陈一凡苦笑一声,自己都出现幻觉了,司徒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垂头丧气开门。
准备进去,后面传来一道美丽的声音,如黄莺鸣叫,沁人心脾。
“陈一凡,怎么看到姐姐就走了呢?招呼都不打一下。”
陈一凡愣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转身看,果真是司徒木,站在那里,雪白肌肤上,透出一股红润,煞是动人。
“你怎么来了?”
司徒木扭捏一下,晃动身躯道:“怎么?姐姐来了,你不开心?”
“哪敢哪敢?我是说你怎么会来我家?你药铺那边不需要你看着吗?”
司徒木身为药材铺的掌柜,不可能会有时间离开吧,还是来到自己这边,这让陈一凡多出了几丝疑惑。
“那边不用我看了,有新的掌柜来了,难得轻松,就过来看看你。”
没有问原因,也没有多说什么,陈一凡刚才的神态,她看在眼里,不曾开口。
“新掌柜?他们不要你了?”陈一凡略微诧异道。
“咯咯,咯咯,果然弟弟还是很关心姐姐的,姐姐很欣慰,总算没有白疼你,姐姐可是大老板,大老板懂不懂,他们怎么能剥夺姐姐的掌柜位置,是因为……。”
司徒木紧紧盯着陈一凡,沉默下来,陈一凡也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沉默。
掌柜不做了,那她岂不是要离开?
“你要走啦?”
司徒木木讷点点头,抬头装作微笑道:“果然瞒不住弟弟你,姐姐要离开灵州城了,思来想去,灵州城内,姐姐就你一个好友,所以前来告别一声。”
“告别吗?”
她也要走了,都走了。
惆怅,悲伤,陈一凡不知道此刻心情如何,只觉得很伤心。
“去哪里?”
“洛都。”
话不多,几个字,却让彼此无声。
陈一凡抬手,又放下,挽留之言说不出口,司徒木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他虽然很能说,很无赖,可朋友之情,看得很重很重,甚至比自己都要重。
她要走了,而自己无话可说,不免十分悲哀。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你要走了,我却无语凝噎,可笑可笑。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司徒木哭笑道。
泪水浸润眼眶,相互如此,无语凝噎,唯有悲伤送行。
他不知道如何说,而写了一首词,内心情绪顿时呈现。
她懂,她都懂,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唯有念着他的词,徒步离开。
相互背道行走,彼此没有回头,谁也不想谁伤心,仿佛只有这样,心才好受一些。
背影两道,却言语千万,你我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