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半师

让，受了吴凡这一礼，不过他依旧冷冷地开口说道：“这一礼我替叶孤城受了。我给你十年时间，十年后，到万梅山庄刺我一剑，胜则生，败则死！”

    吴凡对此早有预料，点了点头答应道：“十年内，若是晚辈自认能从前辈剑下求生，自会到万梅山庄再请前辈赐教。”

    西门吹雪继续冷冰冰地说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吴凡闻言，唯有苦笑以对，他刚刚这句话倒是暗含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思，可惜西门吹雪把话说明白了，他只有一次机会，他那点小心思也就随风而散了。

    沉默片刻，西门吹雪略显生硬地开口指点道：“我虽不知你拜在华山派何人门下，但我方才检查过你的身体，发现你所学颇杂，并非一心专于剑道。在此，我给你一个忠告，若不能一心奉剑，你便弃剑吧，因为终你一生都不可能得窥剑之大道。与其空耗光阴，倒不如另选正途。”

    吴凡正色聆听西门吹雪的指点，他知道西门吹雪作为一名剑道大家，其指点虽不见得百分百适合他，但其所说的话必有一番道理。

    听得西门吹雪说到他不专于剑道便不可能得窥剑之大道时，他忍不住出言回道：“正所谓大道三千，每一道都不可能完全脱离其他大道的影响，前辈又何必执着于极端纯粹的剑道？”

    西门吹雪冷冷的道：“若是掺杂了其他外物，剑还是剑么？！”

    吴凡一字一顿地争辩道：“剑需纯粹，但使剑之人又何必卖心于剑？剑亦不过是人的武器罢了。”

    西门吹雪的神情越发淡漠，这次他的语气不再是单纯的冰冷冷，而是带着些许讥诮：“若你手中无剑，你以何应敌？”

    吴凡正想说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但他张了张口，却再难蹦出一个字。既然自身都已不再纯粹，心中哪来的剑？！

    吴凡第一次对自己的修炼想法产生了疑问，他将前世所学的修炼方法套用到练剑上，真的对么？

    西门吹雪却并不留给他消化的时间，口中仍自不停，继续冷冷地问道：“从古至今有多少使剑之人，这浩瀚的人群中又出了多少名真正的剑客？你以为在这庞大的人群中你的天资能有多高？再高你敢说自己比叶孤城高？比师妃暄高？还是说比风清扬高？独孤求败前辈又如何？”

    听着西门吹雪数出的剑客，吴凡心中的不忿之情悄然释去，这些能够留名青史的剑客中，确实无一不是专情于剑，心无旁骛。

    吴凡对此无言以对，再度沉默半晌后，无比认真地再次对西门吹雪行了一礼，这次他行的是半师之礼！

    而西门吹雪依旧不避不让，生受吴凡这一礼。这下，连陆小凤都面露惊讶之色了，他诧异地望向西门吹雪，完全猜不透西门吹雪这次究竟是何打算。

    要知道，在这游戏世界中，除却个别离经叛道的NPC外，几乎所有NPC对于华夏古礼的尊崇程度都是至高级别的。

    以西门吹雪的表现，他分明已经承认自己是吴凡的半师了，除了没有直接传授吴凡武功外（他让吴凡领悟天外飞仙时并没有言传，仅是身教，不能彻底算作直接传授），已经做了一名师傅所能做的最重要的事——为徒弟指明道路！

    吴凡突然发现，自己自重生以来，一直都在按照上一世徐子陵所教导的道路走着，穆人清并没有给他提出一条明确的练剑之路，仅是传他各种武功而已。

    由此可见，穆人清的实力虽然足以称得上宗师大家，但他却算不得一名高明的师傅。

    吴凡前世的两次游戏经历皆主修拳脚，这让他在今生选择练剑之路时进入了一个误区，以为练剑跟练己般，只需融会贯通己身所学的各类武功，便也可成为一名剑客。

    直到西门吹雪这近似于训斥的提点后，吴凡才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原来练剑并非练己！而是练己为剑！

    若不然，他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这剑之误区中一直沉沦下去！

    “咳咳！”陆小凤打断了西门吹雪对吴凡的说教，无奈地说道：“我认为，若你们二人一个想拜师，一个想收徒的话，最好还是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挑良辰吉日。”

    闻言，西门吹雪不再多说，双手抱着长剑，闭目等待陆小凤的下文。

    而吴凡则是静静消化西门吹雪所说的话，并重新整理自己的修炼计划。

    陆小凤见这二人总算是消停下来了，他这才摸了摸胡子，指着封魔洞的方向，恢复慵懒地说道：“你们俩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轮到我的事情了。走吧，我们为这年轻人的事情耽搁太久了，天都快亮了，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才好。”

    花满楼这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轻摇纸扇向吴凡问道：“年轻人，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吴凡错愕地望着这三名大侠，心中有种荒谬的感觉，他们在吴凡这一世似乎还真是素昧平生。但是西门吹雪竟已成了他的半师？

    “晚辈名叫昊风。”吴凡认真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