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还有少卿,这里头发生的事情,之前去在隔壁找大徒弟杗罡的少卿即使未曾出面,定也对这里的动机听得仔细,若是她当真抑控不住心田里那燥乱的戾气,那已不是一天两天受她打压的“邪风”,一旦动手便等同于是默许,只怕会就此失控没了分寸。
每回一想到少卿,心底再大的喧杂声也会顿时静止了下来,那是从他出生便黏在她身边嬉笑着长大的亲人,或许还不仅于此,她们之间还有契约的羁绊。
方才还心生杀机,此时竟转眼时过境迁如云烟无痕,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古人的一句话:正邪仅在一念之间。
苏白睨了一眼这所谓的“劝和者”,将妇人塞去了他怀中,淡淡吐出几字:“把人带回去。”
这“劝和者”被她那诡异的身法吓得不轻,听到这几字,这才警醒过来,连忙探下夫人的呼吸:呼吸平缓,看来夫人是被点了睡穴昏厥过去。
许是后知后觉的阵怕,他逃似的扛着昏厥过去重他一倍体重的妇人,飞似地就钻出了客栈,反观那衙令,一开始还总也吵闹叫嚣的他,此时缩首缄口,安分地不像话。
苏白回身,不做声色的拾起静静躺在桌脚下的褪色护符,递到了和尚面前,开口却只说了寥寥几字:“你的东西,掉了。”双眸紧盯这和尚面上新旧交替的伤痕累累,似乎唯有这一瞬间,才彻彻底底的看仔细了这些伤口到底是有多疼。
当年那个乖巧清瘦的遗孤。年仅四岁就饱尝了饥寒冷暖,或许那个年纪都不是能记起母亲被一卷破草席裹拖离去的那最后一面,连跑个步都能自给绊了自给的年幼,却一直带着这一道护符。一戴就是十四年。
十四年了,还是这饿得面黄剐瘦的身板。
算来,如今这孩子也才刚满十八。未曾娶亲生子,未曾考取功名,只出了家,做了住持方丈。
“多谢施主。”和尚一看到护符,如见至亲,当即道谢,再轻细的将护符收回。
苏白怎么也没想到。阔别十四年的相遇,竟会如此。
她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只淡淡开口逐客。
待这住持向外走了几步,似是后知后觉的才恍然想起,当即回神向她合掌一礼:“多谢施主出手相救…”下一句竟还惦记着那事。又给搬了出来:“…既然施主有菩萨心肠,索性送佛送到西,把人放了罢。善哉善哉。”
若说从前她自认为自己是个顽石脑袋,那么这孩子如今成长之后,竟是后浪推前浪,生死攸关不挂于心,却总也惦记着别人的事。
叫她不禁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读西游记给她听,用白话像个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着有关于三打白骨精的段子。那时候的她不止一次疑惑,为什么唐僧好坏不分,老冤枉了悟空,悟空却还对他的师傅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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