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世诚死讯后,元修能心中虽然疑云丛生,但是也忍了下来,先是厚葬了赵世诚,又在赵家给他过继了一个儿子,让他死后有香火得以继承。他这些举动落在别人眼中,引得无数人夸他仁厚,也让不少有能之士投到了他的麾下。
“整队人马中只有他与两个护卫被落石砸中?”元修能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事十分可疑,“尽秋山以前发生过这种事没有”
“此事发生后,末将就去查探过,尽秋山确实发生过落石砸死人的事情,”回话的是护送赵世诚去海城的护卫队队长,“山顶上我们也派人去看过,并没有人为的痕迹。”
“没有人为的痕迹并不能代表那是绝对的意外,”元修能在纸上用笔轻轻的勾勒着一朵莲花,头也不抬道,“去海城的这些日子,无妄可曾与谁起过争执?”
回话的小将虽然是护送赵世诚时的队长,但实际上在王府的地位并不是最高的,他仔细回想后道:“末将跟随赵大人进广平王府后,为了避免引起广平王猜忌,所以并没有在城中乱走。虽然并不时时在赵大人身旁,但是末将并未听赵大人提起谁不好的话,唯有……”小将犹豫了一下,抬头去看仍旧在作画的元修能,“唯有离开那日,末将在前殿大门外,似乎隐隐约约听到點王殿下在刁难赵大人,但是被赵大人三言两语化解开了。”
“老四?”一条在水中游弋的鱼跃然纸上,元修能停下笔,仔细端详了几眼,然后点头道:“他这人向来十分好面子,若是谁让他丢了脸面,他便能惦记上很久,以他的个性,确实有可能向无妄下手。”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过元文淮,一是因为杀了赵世诚对元文淮没什么好处,二是元文淮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向他的人下手。
所以此事只有三个可能,一乃意外,二乃老四报复杀人,三乃……
也许是京城里有人坐不住了。
广平王府的人发现,自从王爷寿辰过后,来王府里拜访的女眷就多起来了,这些女眷打着各种的旗号最终目的也不过是见王妃而已,尽管王妃很多时候并没有见她们,但是王妃的冷淡并没有打消她们的热情,反而在提起王妃后,神情更加的崇敬。
下人们表示,这些贵族人士的思想太过复杂,他们完全无法理解。
而海城的大街小巷越来越多的出现一些身着骑装的女子,她们竞相模仿着姬昭曾经穿过的骑装样式,以及梳过的发髻。
少部分没考上科举但自以为才华横溢的学子见到此情景,忍不住出言讽刺姬王妃粗鄙不堪,无雅人之气,但是当一幅姬王妃亲笔所作的亲笔画流传出来后,这些酸学闭上了嘴。
流传出府的是一幅简单的寒菊图,简单的笔锋勾勒出菊花最美的姿态与风骨,那种足以透进人心的灵性美,让无数爱画的文人士子啧啧称赞。而留白处一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所用的笔法刚柔并济,自有风骨,即使再挑剔的人,也要赞一声好。
“好字,好画,”一个青衣书生连连称赞道,“杜兄,在我们广平州,今日总算是能找到与你比肩的人物了。”
杜余轩看着墙上的寒菊图,仔细观赏片刻后摇头道:“何兄此言有误,此人画作笔法虽只能算中上,但是气韵却十分脱俗,而她的字风流飘逸,柔中带刚,锋芒中有含蓄,含蓄中又带着风骨,能写出这种字的人,定是胸有沟壑的大才,我不如他。”
青衣书生惊讶的看着墙上的画,这幅字画有这么神奇?
“掌柜的,这幅画多少钱,在下想买下它。”杜余轩语气有些激动道,“请一定要把词作割爱于我。”
“杜公子,请见谅,”作为字画行的掌柜,刘成本身就是爱好此类的人,所以面对广平州最有名的才子杜余轩,他向来是十分尊重的,可是这次对方的请求他却没法答应,“此画乃是我们当家夫人拜访姬王妃时王妃送赠,夫人十分的爱惜,因为各文人士子所求,才答应摆在字画行里供人观赏,但是却是千金不换的。”
“姬王妃?”杜余轩脑子里又浮现出那日躲在角落里避难时的情景,凶残的海贼,无助的百姓,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他。
唯有那个骑在郡马上的身着骑装的女子,成为慌乱中所有人最后的避难所,她搭弓射箭,救下海贼刀下的一对兄妹,也救下了海城无数的百姓。
“竟是姬王妃所作吗”杜余轩再三恳求掌柜,知道对方确实不会卖出这幅画后,与其他文人学子一样,依依不舍的欣赏了好半天,才不甘心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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