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玛丽得到了通知,她的第一年实习期已圆满结束,第二年实习期将从六月份开始,但是由于她正承担着专门护理工作,就要等到巴德尔·奈特出院之后,才会被安排独立接诊一些相对简单的病例。
第二年实习期不再需要指导员了。查理·道恩也已经得到了新的委任——德累斯顿小姐的名字出现在了外伤部门今年的新员工名单上,他成为了她的指导员。
不过,查理·道恩依旧是巴德尔·奈特的主治疗师,这安排使他根本无暇同时顾及两项工作,好在对于伤员的治疗工作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于是,这间特护病房里所有的工作几乎都由玛丽承担下来了。
在听说了这一系列的人事变动之后,巴德尔·奈特就对玛丽说,假如她觉得难以承担护理他的繁重工作的话,他就去向院方要求,换一个主治疗师来。
“用不着吧,奈特先生,”玛丽小心翼翼的笑道,“你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吧?”
“当然不是,”他回答,“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安排对你不太公平。”
“这没什么,”玛丽这才轻松的笑了,“我并不觉得有很大负担,而且,换一个主治疗师来,我还担心难以适应。”
“那就不换了,”巴德尔迅速转换了话题,“你见过那位德累斯顿小姐么?她是不是看上了我的这位主治疗师?我觉得你们的部门主管不是在选指导员,反倒更像是给他的女儿选女婿。”
他说得很快,玛丽张口结舌,她觉得他说得纯属臆测,但仔细想一想,却似乎也有点儿道理。于是她就把这位小姐的一些□况告诉他,巴德尔又笑嘻嘻的问,“她一定没有你漂亮吧?”
玛丽的脸红了一下,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他,德累斯顿小姐也很漂亮。
“但愿我能见到她,这样就能自己判断了,”巴德尔又说,“不管怎么样,玛丽,我还是建议你要小心这位小姐,如果她真的属意道恩先生,恐怕就会不太喜欢你了。”
“奈特先生,”玛丽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我闲着没事乱想的,”他又赶忙摆了摆手,“玛丽,你自己决定吧。”
玛丽仔细想了想,最终,她一直以来秉持的谨慎态度占了上风,于是笑道,“我觉得你说的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可能性,所以,我还是小心为好。”
他这才点了点头,“客观来说,德累斯顿先生把他的掌上明珠安排在自己管理的部门,本来就是个不安定的因素,也许,很快,德累斯顿小姐就会享有你们这些普通员工们所没有的某些特权了。”
事实上,玛丽并没有再受到新员工入职的任何影响。六月初,她收到了家里的来信,简和宾格莱先生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据说,现在这位先生每天乐此不疲的一大早从尼日斐花园赶到浪博恩去,和全家人、当然主要是他的未婚妻消磨掉一整天之后,晚上再回家去。
这次的信是伊丽莎白负责写的,因为简正面临着一个极大的困惑。由于她一贯以来的诚实,她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告诉自己的未婚夫整个家庭中最大的一个秘密——那当然就是玛丽。
伊丽莎白说她已经尽量在劝阻简了,玛丽很清楚她的意思,她也必须要写一封信,告诉姐姐现在说出家里有一个女巫的实情是多么的不明智。
虽然其中的原因显而易见,但玛丽还是试图用一种婉转而清晰的方式表达出来,这确实有些困难,她在绞尽脑汁写信的时候就打发舒亚去给巴德尔送药剂,结果就让他也知道这件事了。
而且,他的观点还颇为偏激,“玛丽,我觉得这家伙如果不能接受一个女巫做妻妹的话,也肯定不能给你姐姐带来幸福。”
“哦,得了,奈特先生,”玛丽毫不动摇,“我可不愿拿我姐姐的终身大事做赌注,我已经告诉她,即便她真的要对未来的姐夫说出实情的话,也一定要等到他们结婚之后再说。”
“玛丽,”他突然问道,“难道你曾经打算永远隐瞒下去?”
玛丽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她举了菲利普太太的例子,“姨妈家虽然离我家就只有两三里地,但她一直就以为我真是在陪伴哪一位表姑呢。”
“可怜的玛丽,”他咕哝了一句,“我从未想过出身麻瓜家庭的巫师们,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有不少人都彻底脱离家庭了,”玛丽笑道,“我以前也有这种想法,不过,现在我反倒觉得,我的姐妹们估计很难嫁到一个地方,等大家都出嫁了,我和她们的来往也许会慢慢减少,有朝一日,就会彻底和麻瓜世界隔绝开来。”
这一次两人的谈话是被菲波斯·奈特打断的,他居然还带了一些点心,玛丽出去的时候,听到他在对弟弟说,是家养小精灵吉吉专门做给他的。
玛丽就以为这一次的兄弟会面应该会使双方都满意,她趁机回宿舍一趟,让腓尼基把写好的信送回家去,然而,等她回到病房,舒亚却急急忙忙的跑上来嚷着,奈特先生的伤口又开裂并且流血了。
治疗了半个多月之后,巴德尔后背的巨大裂缝已经基本愈合,也没有再继续绑绷带,因而玛丽进到里间的时候,就看见他脸色苍白的趴在床上,沾了血的袍子扔在一旁,伤口有一处裂开了,血还没有止住。
玛丽迅速施了几个止血咒,并且把伤口周围的血迹都擦干净,再重新涂上新的药剂,整个儿治疗过程中,巴德尔都一声不吭,只是在她手中沾了药剂的毛刷碰到开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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