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她的手把叉子送到嘴边。
牙齿咬住虾肉往后一撤,舌头再一卷,虾肉落入口中。
“没碰到叉子。”姜呈说,有些炫耀的意思,同时松了手,期间视线一瞬都没有离开江盼的脸,
两人的动作都有些暧昧,可偏生又没有进一步的举动,那种要勾搭不勾搭的试探引得人心里痒痒的。
江盼收回手,嘴角扬起一个毫无破绽的弧度,声音轻轻浅浅的:“还是姜少厉害。”她说,不知道是说没碰到叉子还是别的什么。
姜呈也不追问,这种话问出来就没劲了,两人深谙其道,互不戳破,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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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小镇上逛了一圈儿刚回到客栈的范树景,看到微信上的图片楞了一下,能吃到这种虾,聚餐的级别一定不低,可是江盼不过是个去做兼职的,怎么能参加这样的聚会?
“范儿啊,我们来打牌啦。”房间门一下子被推开,呼啦一下进来好几个人。
大家也不客气,直接往床上一坐,四副牌堆到中间,人也跟着爬上了床。
几个同学一起出去旅游,最容易增进感情,这一屋子男男女女,无路你原来熟不熟,现在都算得上是好朋友了。
高秀英也在其中,她不动声色的跟着大家,却瞅准时机跑到范树景跟前,坐到他旁边。
范树景的手机都来不及收,床被一群人颠了好几下,手机直接滑到床上,屏幕都还没来的及按灭。
“哎呦主席,干啥呢,跟小姑娘聊天呢,整天抱着手机聊聊聊。”一个黑脸男生打趣说。
范树景也不生气,伸手锤了他一下,说:“别胡闹。”伸手去捉手机。
高秀英比他提前一秒,距离又近,率先将手机拿在手里,转身递给他,“哎,这不是新西兰小龙虾么,看起来好好吃啊。”
手机屏幕就向上亮着,不看见很难,范树景也没当回事儿,好脾气道:“嗯,是。”
两人交接手机的时候,也不是有意还是无意,高秀英的手指碰到了手机屏幕,界面一下子退回到聊天的对话框。
高秀英不小心瞥了一眼,说:“哎,这不是江盼么,我们寝室那个。”
范树景结果手机锁了屏放在身后,闻言惊讶道:“你们一个宿舍的?”
“是啊,”高秀英点点头,可是想到进门之前学长竟然在和那个人一起聊天,顿时有些不爽,她心生一计,眼珠一,面上却天真无邪的说,“大一就在一个宿舍,她最近跟原来可不一样了,感觉变化好多。”
不光是她,范树景也感觉到了,似乎从研究生会换届竞选结束之后,江盼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原来那个经常跟在他身后的学妹突然之间疏远了许多,发微信的字里行间透着生疏和距离。
原来并不是这样的,范树景有那么几次看着手机的时候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责任和关系,他只有更加热情和频繁的沟通才能得到她一点回应,妄图从里面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所以此时高秀英一说,就勾起了他的兴趣,他状似无意的伸手摸了张牌,说:“怎么了?”
高秀英立刻凑近她小声说,“江盼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这个你应该知道,我们大家平时也都互相帮助挺好的,可是最近她突然多了好多钱,还换了最新款的7,不知道她做的什么兼职,问也不说。”
她这说的话里有话,就差直接说江盼傍上大款了,范树景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嘴上却说:“别乱说,兼职挣钱或者家里经济好转什么都有可能。”
“我知道,我没跟别人说过,大家都挺好的,不会乱嚼舌根。”高秀英乖巧的说,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范树景身边靠了靠,满意的看着他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感觉自己的这一番话在范树景心中买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她在心里鄙视的一笑,心想,什么兼职、什么经济好转,她才不会信这些鬼话,肯定是榜上什么有钱人。高秀英恶毒的想,江盼既然敢做,那就不要怕她说,反正她又没有瞎编乱造。
范树景心里却是在思考高秀英的话,他理智上是相信江盼的人品,相信她不会为了钱做出这种事情,可是突然间他回忆起那天学生会竞职的时候,她看起来跟原来截然不同,漂亮了许多,现在想想那明明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还化了妆。在一起共事一年,他从未见过她化妆,之前有女生凑在一起说化妆的时候,江盼还腼腆的说觉得学生不应该化妆,他还跟着应和过。
所以,那天她化妆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一个竞职演讲么?面对那些她早就熟悉的老师和同学?
猜忌的想法一旦发芽,就不可控制的迅速生长,范树景满脑子都是江盼,想她都做了什么,想她现在在哪里,想她此时此刻身边是什么人。
“主席,这打是什么牌啊。”有人吱哇乱叫,指着他刚刚打出的牌,说:“这是在搞笑么?”
范树景深吸一口气,白色床单上那张牌出的毫无道理可言,他刚刚根本没注意上一个人打的什么,随便就甩出一张牌。
“唉。”他索性把牌一扔,迈腿下了床,“我太累了,出去转转啊,你们玩儿。”
说完,不顾身后一群人的挽留,直接推门出去。范树景现在脑袋里乱的很,房间里的吵闹更是让他觉得头都要炸了,如果再不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恐怕自己会变得有些暴躁。
他走到客栈外面,门口的青石板通向一道小溪,缓缓的水流在灯光下泛着波澜,他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掏出手机,挣扎纠结半天,终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播出了那个他想过很多次的号码。
“嘟嘟嘟——喂?”一个漫不经心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范树景呼吸一滞,手机险些脱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