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之后,便趁着正是傍晚,天色未黑冒着大雪就出宫,直奔榆树胡同。
玄空一听宫里来人,满肚子的邪火又开始拱上来。
正清为人耿直,脾气却倔的很,他虽出气顶撞,口口称称说要替秦溱出头,玄空其中并未放在心上,只当他是闹情绪,总不会不顾宗正天一门上下几十条人命,和皇家硬干。
谁知,正清他还真的会!
如果不是皇后的意思让他留下正清一命,玄空真有心一掌拍死那逆徒。
外人不知道皇帝对皇后的一片深情,他几次进宫可看得真真的,万一皇后出事,别说没证据是宗正天一门搞的鬼,单凭皇帝请他坐阵,还是没护住皇后的命,身殒,就足以造成整个宗正天一门的劫难。
要不是看正清岁数太超过,他真想一把掐死他,学外邦邪术练小鬼养着!
安平蓑衣上一层薄薄的雪,开门见山地要见正清。
玄空只当皇后派人来看他如何处置正清,是否徇私护着正清,毫不犹豫地将安平带到了后院。只见漫天风雪中,院子正中间站着个赤身露体的男子,只有头上顶着一寸来厚的雪,其他部分雪花落上去也就化了。
“皇后仁慈,免了逆徒正清的死罪,老道深感教徒不严,才致他今天放下滔天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道今日便命他除去全身衣物,不许使用法术,在院中站上十二个时辰。既然师父的话进不到他的脑袋,就让天地无根的雪,好好清清他的脑。”
“逆徒,还不过来!”玄空一身大喝,安平披着蓑衣一抖,上面的雪全落到了地上。
只见正清微微低头大踏步走了过来,肩膀下垂,整个人说不出的颓然。
不过安平已经顾不得观察正清是个什么表情了,他一走,下边儿那物什就跟着晃,一走一晃,差点儿就晃瞎了安平的眼。
当下恶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神不善地瞥了瞥玄空一眼,他不确定这老道士是不是算出来他要来这一趟,叫自家徒弟脱个精\光特意弄这么一出寒碜他。
雪越下越大,哪怕是站在旁边,空中隔着飘飘散散的雪花,玄空也没看清安平不怀好意的眼神儿。
“这便是逆徒正清。”玄空伸手一指正清。
安平相貌平平,一根胡须也没有,正清一打眼儿就知道这是个太监,立马就理解了目光中的不善,默默地伸手挡在身体正前方,不让他看到这令人难过的一面。
安平上下扫了正清一眼,冷冷地一哼。
玄空还说是在惩罚徒弟,可他看正清肩宽体阔,身体强壮,光溜溜地站在雪里许久,浑身白似雪,脸上半点儿不适也没有。说是惩罚,正清那张脸可看不出一点儿惩罚该有的痛苦难过,反而自在的很。
“咱家废话不多说,代皇后娘娘向正清小道长问句话——舒宜在哪里?”
话音未落,正清猛地抬头,正要拿了编排好的话应付,却被看穿了他意愿的安平抢先道:“咱家劝正清道长知错能改,皇后娘娘仁慈善良,却也不是任人欺负,无力还手的懦弱女子。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师父和你的门派想了想。不管舒宜在哪里,你现在放了他,皇后便一切既往不咎。”
皇后不是早既往不咎了,咎的一直是他家师父……
“逆徒,还不思悔改!”玄空一看正清那张纠结的脸就心气不顺,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到正清脸上。
安平吓了一跳,完全玄空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居然骨子里也这么火暴,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间,玄空正手、反手啪啪已经扇了正清五六嘴巴,次次见响儿。
不知道正清是皮操肉厚,还是习惯了玄空这种抽人法,连躲都不躲,就生生受着。
玄空抽了半天也不见安平出来拦一句,最后自己也抽的累了,才停下手来,怒斥:“还不按皇后的意思行事!”
正清性格再倔强,到底是跟在玄空身边养大的,皇后差人送他回来后,师父隐约暗示他事情不像他和秦夫人想的那么险恶。他虽未信个十足十,可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听师父分析,就因为他几乎毁了宗正天一门。
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自小到大最有归宿感就是在宗正天一门,不管他为了自己认为多么伟大,或者多么有原因去做的理由,他都不应该做任何带累门人的事情。若在暗中无人知晓倒还罢了,现在大白于天下,他却不能再忤逆师父之意。
于是,便也不再迟疑,回房间取出镇魂铃将困在里面的舒宜给放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