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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嘴角抽搐,太后这二皮脸练的,对着下面各种和蔼可亲,仁厚长者,一转脸凶神恶煞,扭曲无度,转换起来居然毫无难度,各种得心应手。
“皇姐不知何时临盆?前些日子本宫养病,不知皇姐有喜,贺仪不如一并补过,只皇姐别嫌我抠门便好。”谢玖笑眯眯地望向宜安公主,视线扫到那鼓起跟球儿似的肚子忽然停下,秀眉不自觉地皱了皱。
方才台阶之下各色厉鬼太多,以致她根本没留意宜安公主,如今仔细一看,却见咸安公主腹部泛起淡淡的灰色婴儿形状,分明是死胎才有的魂魄离体。
“呃,不会的,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宜安公主尴尬地笑,两次并一次,贺仪翻倍就不是抠门,若是明明两次皇后就随一次的份子,可不就是抠到家了吗!
谢玖舔了舔嘴唇,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又怎么了?”太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压抑着声音咬牙道。
她觉得自己是在自虐,明明膈应的不行,可是总忍不住眼神往皇后那边飘,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做出有损皇家脸面的举动。
谢玖哪里听不出太后语气中的不耐烦,只低声回道:“臣妾看皇姐身上跟着个婴灵,似乎已经胎死腹中。”
太后凤目陡地瞪大,一时忘记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地拔高嗓门道:“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殿内顿时悄无声息,众多眼神齐刷刷地向下,对准了外人怎么看怎么聊的热火朝天的太后和皇后。
太后和皇后彼此不对付的传言满天飞,五常城就没一个人不知道的,这两位当今大燕朝是尊贵的两个女人各种恩怨情仇,只有想不到,没有听不到的。
哪里料得今日一见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分明是一副婆媳情深,相处融洽的和\谐场面,自从进到长信宫,这二位从头聊到尾,都快把下面的人给忘了好吗?
众人郁卒。
好歹今日是皇帝的千秋,就不能宾主尽欢,也搭理搭理她们?
太后和皇后都住在后\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扯闲天还嫌没时间吗?
此时,太后也知道自己的一嗓子把整殿的人都给镇住,有失风度,以手掩口,轻轻咳了咳,正琢磨把这尴尬给打个马虎眼扯过去,只听宫外太监连声的唱驾: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声音越传越近,殿内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先前还显得阴气森森,满是鬼魂的殿内瞬间又是一个新的气象。
除了太后,所有人都跪了,谢玖起身正要走下台阶相迎,却被太后冷不防地给拽住一把扯坐回椅子:
“这事儿可马虎不得,你当真不是开玩笑?”太后急道。
谢玖眼瞅着皇帝越走越近,似乎是看到上面的情况,一双眉毛立刻就拧了起来。
“臣妾怎样拿这事儿开玩笑?不若请御医过来给皇姐瞧瞧,死胎留在腹中,对身体始终是个伤害。”
“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
太后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不太对劲,听着好像是诅咒宜安公主怀的是死胎一般,于是太后改口道:“你最好说的是假话。”
谢玖无语地与太后对看一眼,两人同时感觉面上跟火烧一般,几乎同时移开了视线。
直到这时,太后才松开了手,谢玖连忙起身相迎,顾宜芳却已经走上了台阶,轻轻向太后一施礼,然后转身扶起谢玖,轻轻握\住她的手,坐到正中间的位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虽是内外命妇齐聚,满殿的女子,可声势却不容小觑,听起来甚是威严。
“都起来吧,诸位夫人不必拘礼,今日务必畅快而归。”顾宜芳面无表情,淡淡地道。
说罢一个眼神过去,高洪书便上前一步,宣布:“千秋宴开始。”
一时间鼓乐齐鸣,宫女捧着御膳鱼贯而入。
太后第一时间示意郭嬷嬷:“去请御医过来给宜安诊脉。”
谢玖与太后说话的声音虽小,郭嬷嬷站到太后身旁,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如今一听太后的吩咐,半刻也不敢耽误,转身就下了台阶。
“方才太后与你说什么了?”
太后与郭嬷嬷说话之际,皇帝与把头凑到谢玖耳畔,轻声问。
谢玖微微侧头,眸中光华流转。“秦溱昏倒,陛下可是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