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突然夜袭,差一点就将谢玖掐死,谢玖惊吓过度才造成的外因。却不知这病是不是无法根治,三五不时吓一次就会复发。
他攥紧拳头,重重地击在榻边,与其说是对秦氏的恨恼,不如说对自己。当初便不该妇人之仁,留下秦萱蓉的命,才致现在祸乱频生。
“你做什么?!”谢玖惊呼,连忙双手捧起他的拳头,轻轻给他揉揉,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不满。“你生气也别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顾宜芳扯动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出笑来。
“别这样……”谢玖小声说。
她不会怨恨为何不能一直长久地幸福下去,和他厮守到老,她重生一回能到今天得他全心为她,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运气,哪怕明天一觉不起,她对上苍依然只有感谢。
可她知道,这些话不能对他说。
如果不说,她没准还能挺到哪天,或许是个乌龙,他们疑心生暗鬼。
如果说了,他一时激动,可能直接就把她给掐死……也就没有任何以后了。
“御医院里应该有你的脉案,上一次是如何治的,有了经验总好过从头摸索。而且,还有玄空那老滑头,和宇文风——幸亏宫里还有几天才改建完成,朕没来得及出京师,有他们俩,再有御医一起,总好过上次。”
顾宜芳忽然信心满满,一把握\住谢玖的手。
“朕相信朕会护住你的。”他顿了顿,轻声问:“你信吗?”
谢玖轻笑着点头,“我自然是信的,自我重生以来,一直是你护着我,我不信你,信谁?”
谢玖看着顾宜芳灼灼的目光,信心满满的神情,突然到嘴边儿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在舌尖转了转,硬生生又吞进了肚子里。
至少,今晚不能说。
“我们去沐浴?”谢玖俯在他耳边轻声道。
只见顾宜芳眼睛一亮,忽地犹豫道:“你的身体……能行?”
谢玖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沐浴而已,你想哪里去了?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这浑身的酒气躺我身边,我都能一脚把你踹下去。”
顾宜芳将她的手握紧,任她在前面拉着他,语气里那股子飞扬跋扈让他再喜欢也没有了。
若她能陪在他身边,姑且……就饶了她吧。
……
第二天,皇帝哪怕将许多杂事挪后,依然到了晌午时分才脱身来到昭阳宫。
一大早皇帝就先后召宇文风和玄空进宫,因他事忙,他们便直接到了昭阳宫等候。顾宜芳到的时候,只见谢玖身着皇后常服,与玄空正交谈甚欢,笑的老道士嘻嘻哈哈合不拢嘴,宇文风正襟危坐,虽不像玄空那般失态,面上却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顾宜芳拉着迎上来的谢玖坐到上位,也不与他二人多说,直接开门见山。
“皇后都与你们说了,你们可有解决的办法?”
玄空微微一怔,看了看皇后。“这个嘛,老道观皇后面相,是个福泽深厚之人,只是八字——”
“你给他的是哪个八字?”
顾宜芳一问把宇文风和玄空问的都是一愣,怎么皇后还有两个八字不成?那玉牒上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谢玖的。”谢玖轻声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也不想瞒着了?全都对他的臣下交实底,他们不会以为皇帝疯了,估计只会以为她是个精怪变来祸国殃民的。
“说你的。”顾宜芳认真地道:“让老道长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玖看了看顾宜芳,无奈地向老道士报出秦溱的生辰八字。
玄空瞪大了两只小眼睛,眨巴眨巴,一时间跟生吞了只鸡蛋没咽下去似的。
“不对啊,不对。”他手指快速地划动着什么,脸上越发急躁,几乎一瞬间脸上憋的通红。“这八字不对!”
玄空只觉喉头一甜,生生将血给咽了回去。他长长舒了口气,才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躬到底。“请陛下还是不要试探老道,这个八字明显与娘娘面貌对不上,且……是命薄之人。”
他的话音才落,顾宜芳脸色顿时变的极为难看,拍的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
“陛下息怒。”谢玖轻轻地笑道,她却认为玄空说的极对。
她前世二十岁就死了,还不是命薄吗?
“道长还看出什么,不妨直言。”
玄空呐呐地道:“恕老道直言,此女不但命薄福浅,六亲不靠,无子而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