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一声长叹之后,太后抚着一抽一抽地疼的脑瓜仁,声音虚弱地道:“翠玉啊,你说修盈是不是要疯啊?成天把鬼挂嘴边儿,连点儿人气都不沾。谢氏以前疯疯颠颠的,秦氏也疯魔了,修盈哀家看着也不大正常……这大燕宫咋成了这样,怪道皇上几番要宇文风改建风水,这风水实在太不好了。”
郭嬷嬷深以为然,不说这几个疯疯颠颠的后妃,哪怕是张妃口中她做鬼那阵见了无数的鬼魂,也知道宫里的风水差到怎样一个地步了。
愉太妃之死,皇后那几句话撂在那儿,她是心有余悸的。毕竟当时屋子里的确就太后和三个太妃,她派了人守在门口,那些人可是个顶个的太后身边心腹,说哪个被皇后收买,太后纯粹是胡掰。
太后心里跟明\镜似的,皇后那人有些古怪之处,不过是没亲眼见到,就信不实罢了。
尤其那人是皇后,太后恨不得皇后说天是蓝的,她都硬拧成是绿的。
“翠玉,你派人过去探探,秦氏是不是真疯了,有没有得治。”太后目光深沉,紧紧蹙着眉:“不能因为她,把华阳给耽误了。有个庶人的娘就够丢人的,再做成了个疯子,华阳背后还能有好话?能治好就最好,治不好……就弄出去,对外说是病死,关别的地方吧。”
郭嬷嬷领命退下。
许是大燕宫安静的久了,皇后一人独大,众妃寂寞如雪,每天生活过的过份乏味,秦氏疯魔的事难得地炒热了宫里祥和的气氛,传闻愈演愈烈,甚嚣尘上。
听着安春报上来的消息,谢玖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笑,手上摇着波浪鼓的动作却没有停。
龙凤胎已经六个多月,小石头早早就会坐了,没事儿就那儿一坐东看西看,笑嘻嘻地扬着小脸。偏豆沙包懒,别人扶起她,她顶多坐一回又躺回去,来回翻身玩。
唯一一个一逗豆沙包她就坐起来的就是舒宜,谢玖在得知这个事实之后,为自家女儿的审美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忧郁。
“送过去的药都被秦氏砸了,不仅伤了服侍的太监,还一直大骂娘娘要害她——娘娘,任她这样骂下去,万一传出去,真的好吗?”安春忍不住担忧。
或秦氏心智不坚,被折磨疯了也算一了百了,可这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秦氏没怎么样,只怕于皇后的名声不好听。
偏皇后就这么放任,安春看着都心急,皇后可别告诉她,皇后的报复就是要吓吓秦氏,若真是这样,她就要疯。
“再骂,就让人把她的嘴给封上。”谢玖把波浪鼓放到小石头手上,淡淡地道:“不过,也骂不了几天了,快到收网的时候了。”
谁知小石头接过来就往嘴里塞,谢玖于是又一把抢了回来,皱眉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嘴里放,再放就不让你吃奶了。”
小石头被抢了东西,伸手就抓着谢玖的袖子,似乎是想要回波浪鼓。
谢玖一看就乐了,另一只手摇着波浪鼓冲小石头呲牙直笑:“你再吃它,永远都不让你玩儿。”
小石头‘啊啊’的唤两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而眼瞅着这对母子因一个波浪鼓而引发争夺案的安春不忍卒睹地别过了眼睛。
皇帝的宠\爱将皇后推上了巅峰,可也把皇后给宠坏了。这都是什么智商,可个小婴儿争个什么劲儿,还语言威胁……皇后记得三皇子才六个多月,是个口不能言的小婴儿吗?
正在这里,只听门外急促的两声叩门声,花真已经推门而入。她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两眼放光。
“娘娘,”花真凑到近前,微微点头向安春示意,声音微喘地道:“奴婢听说朱大人——就是被皇帝贬官回了老家,现在又押回来重审的那位朱大人,在押回京半路途中,趁看守的人不注意时自杀了。”
现在整个大燕宫都沸腾了,皇帝在含章殿再次发飙,将拱卫司左指挥使卫贺和右指挥使万钟叫进宫,骂的狗血淋头,声音远远地传出殿外。
谢玖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一笑。
这一笑当真灿若夏花,几乎晃瞎了花真和安春的眼睛。
“秦氏这一次当真是走霉运到家了,连天都帮我。”
花真轻轻咳了咳,“娘娘,是废后朱氏的父亲……不是秦氏的父亲啊,娘娘是不是听错了?”她小声提醒,小心翼翼地瞪大了眼睛盯着皇后。
皇后这是想除了秦氏想疯了吗?
自杀的明明是朱大人,和秦氏有一文钱关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