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门世家倒了三个,唯今只有太后娘家张氏一族屹立。皇后便是再得皇帝的宠,手上握有凤印,也还需顾忌太后的脸面。
结果是,大宫女十分后悔嘴欠多问了几句,安春依然没说出什么名目,反而将四个太监留下来将永福宫全部的宫女太监都看了起来,捧着安春留下的令牌虎假虎威,言明哪个不服直接拖出去仗毙。
安春一脸屎色地叫人将张妃塞到了轿子里,直接抬回了昭阳宫,理也不理轿子里时不时传出踢踏的声音。
她就不信了,昭阳宫的人走哪儿不是横着走,就是有人听到轿里有古怪的声响还敢拦着不成?
特么的,为了谢皇后不明所以的抽疯,让太后揪出来,分分是个死。她连绑妃嫔,挟持宫人的事儿都做了,这世界还有什么可怕的!
安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将人抬回昭阳宫复命,为免将自己人吓个好歹,或由自家地盘将消息漏了出去,安春特意准备了个花g单将张妃的脸给裹的严严实实。
事实上,安春多虑了。
整个昭阳宫东配殿连个人都没有,安春同两个押着张妃的太监就那么一路将人押到正厅。
出人意料之外,昭阳宫一个宫女太监没留,现在皇后身边的反而是皇帝面前最得力的太监总管高洪书,和最近身份倍增的连书。这至少代表了皇后所作所为皇帝是知道的,甚至很可能是鼎力支持的。
尽管她觉得这种想法有些荒谬,一看到他们两个,安春悬空到脑袋上边儿的心终于落回了原位,只是一看屋子正中间那个装满了水的木桶,安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事情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皇后绝对不是想玩刑讯逼供那一套,用张妃来试手!
“终于把正主给等来了。”谢玖幽幽叹了口气,挥退了两个押人上来的太监,只将安春留了下来。
“现在开始吗?”舒宜和张修盈苦等许久,一口同声地问道。
“等了这么久,我好紧张。”张修盈一脸紧张,灵体都有些飘飘忽忽的不稳。乍着双手不知该往哪放,如果是实体她还能紧张地搓搓手,问题是现在什么也摸不得,只能当着摆设。
谢玖听了一早上张修盈叽叽喳喳抱怨个不停,总觉得自己的耳朵产生了轻微的耳鸣。
她今天甚至是第一次看到舒宜那话唠的话那么少,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插不进去。张修盈根本是无喘\息拼接缝隙,专注讲话二十年!
“可以开始了吗?”谢玖微微侧头,望向下首椅子上着灰色道袍,一脸淡然睿智的玄空。
安春这时才看到几乎与椅子融\为一\体的老道士,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老道别人不认识,几番与昭阳宫打交道,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这可不就是那位皇帝三五不时召见,并且甚为倚重的宗正天一门门主,在京师赚了个钵满盆满的老道士吗?
谁能告诉她,这事绝对和鬼鬼神神的没有一文钱关系!
“回皇后,这个没有时辰的限制,随时可以开始。”玄空微微一点头。
连书上前一把掀开了套在张妃头上的被单,在被张妃那双瞪的跟铜铃一般大的眼睛惊恐地注视的时候,他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如果不是皇后现在当场,他非得表明一下心迹,他绝对没有半点儿作死的想法,纯粹是帝后那俩货逼的。
做鬼也不要找上他,连书含情脉脉地小眼神,眼睛里还泛着点点的泪光。
张妃嘴上缠着一圈一圈的布条,感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还是发不出什么声音。
一直以来,她都弄不明白谢玖是不是见过这原身的鬼魂,是不是知道她根本就是个假冒的。
开始时,她提心吊胆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她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撺掇代国夫人合谋想借皇后之手弄死谢玖。代国夫人更狠,居然把皇后也算计在里面,想来个一锅烩,扶自己女儿上位。
她觉得,只要弄死谢玖,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她是个假的,她也就安枕无忧了。
谁知事情出乎意料,谢玖不但没死,她反而把自己绕了进去。
好在太后是个护短的,把所有的痕迹给她抹了个干净,自己没有折进去。
直到现在,张妃总算知道答案,如果谢玖不知根底,就是给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动她一根汗毛,更不要提满屋子这架式的在等着她……
救命!
她干嚎,可惜隔着布条传出来根本就听不出个数,只是含含糊糊的嘶吼。
谢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过去,笑靥如花。
“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