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样,当着皇帝的面,华阳也没少给她难堪。
信他,不如信自己。
现在执掌后\宫的是她,华阳身边都是太后的人,她插不进去手——也不屑插手,但公主侍读身边服侍的宫女嬷嬷经她的手安排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打定主意,谢玖第二天就准备着手挑人,却不料原本意兴阑珊的例行问安,居然来了个开门红,她大开昭阳宫门的第一天,就来了人告状,而且告状的人还是老相识。
“你说,蒋御女骄纵跋扈,不只出言无状,而且还动手撕扯?”谢玖看着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的楚美人,许久未见,倒是比在宁安宫时气色好了许多,唇红齿白,不过下颌确有一道指甲划痕。
“你不是在开玩笑吗?”谢玖轻轻蹙眉,将手上的茶盏放到桌案上。“你是美人位,蒋氏不过是个御女,她怎么就敢冲你动手?她跋扈?她凭什么跋扈?”
“蒋氏是代我出手教训楚美人。”坐在庄妃下边的张妃施施然开口。“楚美人怎么不说?”
今天众妃一进昭阳宫,满屋子人谢玖一眼就看到了金光闪闪的张妃。头上*个金钗插了一排,更不要说金灿灿的一根凤钗步摇,两耳朵上挂着沉甸甸的童子骑鹿金耳环,颈上腕上都截着粗\重的金饰,不认识张妃的人指不定以为她家是挖金矿的,把全部身家全挂身上了。
张妃摇头晃脑地走到近前坐下时,几乎没闪瞎了谢玖引以为傲的一双美眸。
自从谢玖坐镇照昭阳宫,众鬼魂也转移阵地,时不时飘来昭阳宫叙旧。今天是谢玖昏迷醒来后第一天见众妃嫔,所以不只妃嫔来的相当齐全,为数不少的鬼魂也现身看好戏。
“张妃最近与蒋氏相处的很好,常在一块儿呢。”宁妃满面堆笑,实际却是在为皇后解惑。“蒋氏素来张狂,几次被皇上责罚,看来就是个不妥的,张妃还是远着她些吧,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谢玖点点头,蒋氏前世就是个没宠又跋扈的蠢货,这辈子倒是聪明了些,学会扒了个高位妃嫔给仗腰眼。
只是蒋氏的孩子抱到张妃跟前养,太后一向是张妃离蒋远些,却不和蒋氏是有多长的手,到底把张妃给勾搭过过去了。
一想到这身风格突变的打扮也有蒋氏的影响,谢玖就不禁脑仁抽疼。
这算让她看出来了,夺舍了张修盈身体的那位,估计是出身不怎么好,没见过世面,才对这金灿灿的东西情有独钟,喜欢越闪越好。
“安春。”谢玖挥手,“让宫里的嬷嬷去蒋氏住处,掌嘴二十,罚抄宫规一百遍,没抄完不许走出房间一步,违者杖责二十。”
“等等,这不公平。”张妃腾地站起身,阳光照耀下满脑袋金光闪闪,把谢玖的眼睛都给晃出了重影儿。
张妃嚷嚷:“是楚美人见了我不行礼问好,我才叫蒋御女教训的她,与蒋御女无关。”
谢玖抬手揉了揉几乎闪瞎的眼睛,“不管楚美人犯没犯错,犯了什么错,上有本宫,下有尚方监,却没有她一个小小御女动手责打妃嫔的道理。张妃,你还是坐下吧,晃的本宫头疼。”
妃嫔还顾念着咸熙宫那尊大佛,强忍着笑意,满屋吭哧吭哧声,一众鬼魂却是无所顾忌,扯开喉咙大笑,有几个都滚到了地上。
“我去,这一脑袋够我活一辈子了。真希望她死了也戴着,等我给我弟\弟托梦,去挖她的坟。”
“好了,都别笑了。”谢玖一挥手,主要是说给那帮子鬼听,笑都笑的这么惨烈,害她连张妃说的话都没听清。
“张妃,你说什么?”谢玖微微侧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再给本宫说一遍。”
殿内突然一片寂静,皇后那自以为温柔的询问,看在众妃的眼里就是笑里藏刀,佛口蛇心的典型,嗖嗖的小阴风儿就吹到了每个人的心坎里。
张妃一扬脖,“我是说,以前皇后不也是打了现居冷宫的易氏吗?怎么当初的瑾芳仪打得,我便打不得?”
这话可真把谢玖给惊着了。
张妃自打栽脏陷害她巫蛊意图谋害废后朱氏不成,一直作贼心虚,别说招惹她,连走个对脸张妃都绕道走。谁料得到今天居然就敢当面把她给顶了回来,看来那蒋氏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俩货交好没多久,就把张妃改头换面,硬是理直气壮起来。
“谢姐姐,你能别那么看我吗,好渗得慌。”一直跟在谢玖身边的张修盈从后边探出头来,讪讪地道:“你要知道,那话可不是我说的哦。是那个抢了我身体的鬼说的,以后我回去了,你不要找我算帐哦。”
谢玖忽地一笑,宛若春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