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屋子人聊的热火朝天,反而她像隐形人似的冷落地坐在席间,秦妃彻底凌乱了。
她长着眼睛,自然看得出惠妃是顺水人情说好话,极力在交好秦夫人。
可问题是,惠妃再怎么交好秦夫人也是没什么用的,她们是打着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关起门来,哪怕打破脑袋,她们也始终是栓在同一个绳上的蚂蚱,跑不了她,也逃不了秦夫人。
惠妃打的这是什么算盘?
饶是在这宫里摸爬滚打三四年的她,也猜不出惠妃的路数。
总不会为了向皇帝显示自己天性\爱好和平,不只与众妃嫔交好,甚至连众妃嫔的家人,惠妃也能做到如同自己的家人一般吧?
皇帝在乎惠妃爱不爱好和平才怪,一个将妃嫔抽到望春宫冷宫的,敢甩皇帝嘴巴的,究竟会有多么和平主义,秦妃表示彻头彻尾的怀疑。
一顿午膳下来,除了秦妃,宾主尽欢。
谢玖激动的心情直到宴会快要结束,才终于平静下来。
“难得遇到个投缘,又聊得来的。以后秦大人就留在京师,秦夫人在府里若是得闲,我下帖子请秦夫人进宫,还望秦夫人不要见怪。”她露上露出促狭的笑,冲着秦妃道:“秦妃可别怪我抢了你的嫂嫂,心里吃醋。”
秦妃心里冷笑数声,她吃的醋可不是秦夫人的。惠妃这是装什么纯情美少女呢。
可不是难得遇到投缘的,在宫里打完这个抽那个,但凡有点儿脾性的妃嫔也都叫她收拾个遍。如今归拢到身边不是听话的,就是拍马屁的,再不然就是周妃那个扮猪吃老虎的货。
只可惜,周妃扮猪扮成习惯,一副梦想就是她存在的意义。秦妃是不指望周妃雄起一回,把毫不防备她的惠妃给扳倒了。
秦夫人知道秦妃与惠妃不睦,其中纠葛不为人知。不过惠妃几番示好。却不能给脸不要,驳了人家的好意。不管惠妃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当着皇帝的面,她也只能含笑应下。
“朕看小秦溱举止得宜落落大方,以后不妨常到宫里。华阳那孩子越发骄纵,让她好好和小秦溱学学。看看人家不过六岁的孩子,性情不知好了多少。”顾宜芳开始时还是笑着,一提到华阳,又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想起了谢玖曾经说过,他是老牛吃嫩草。
的确,现在小秦溱才六岁,比华阳也才大三岁……真到她十五岁,他都三十二岁了。
顾宜芳忽然就忧郁了。
谢玖仍然浑然不觉,自头上抽出那支红珊瑚雕琢双喜步摇。交到连书手上示意他送去给秦溱。“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见面礼送给小秦溱,下次你再进宫。我准备些小孩子喜爱的玩意送你。”
宫里的簪环首饰都是特制的,与宫外不同,秦溱就是拿了回府,按规制也是不能戴的。
不过这种将随身饰品赏下去的,都是示意亲近,一旦传出去。也是脸上有光的,更何况是分分钟变身皇后的惠妃所赐。姑且不论惠妃的头面金饰质地如何考究。单凭‘惠妃’这金字招牌顶在脑袋上,都足够宫外一众命妇贵族仰望的了。
小秦溱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太监捧到她面前的那支极别致耀眼的金步摇,眼神满是欣喜,看得出十分喜爱。
还不待连书出声提醒要谢过惠妃的赏赐,秦夫人在边上手指轻轻碰了碰秦溱的衣角,秦溱立时就明白过来,连忙走出桌案,跪到地上脆声声地道:“谢惠妃赏赐。”
谢玖对于接受自己跪拜这时虽觉玄妙,却不像眼看着母亲向自己行大礼觐见时那般心酸,笑道:“你喜欢就好。”
午膳过后,皇帝便亲自派了软轿送秦夫人和秦溱出宫,虽令秦妃想与秦夫人叙话的打算落了空,但是坐御轿出宫本身就是荣\宠加身。秦妃一直没弄明白今天这一宴席是怎么一回种,却也只得眼巴巴地送了自家嫂子和侄女上轿,自己则顶着一头雾水回了永乐宫。
当晚,秦妃想到失眠,直到自己绕蒙了,仍是没有摸到惠妃的脉。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打法,实在是她这种正常人无法揣测……
谢玖发现顾宜芳情绪低落,是在送走秦氏一家子之后。席间看着她乐,没怎么饮酒,反而是送走了客人,一杯接一杯喝了起来。
“你怎么了?”谢玖关切地握\住他的手。“不开心吗?”
她仔细回想可能惹皇帝不开心的某一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后来,她终于意识到,皇帝几天没作,她居然就拿他当个正常人看待,拿正常人的思维去往他那神奇的脑回路上套,明摆着是作死的办法。
顾宜芳叹了口气,一双大眼睛满怀幽怨地道:“你才六岁!”
谢玖一怔,突然爆发了不可抑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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