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兢兢就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宁安宫直接又变身冷宫,一朝回到一年半前苦哈哈的日子。但看惠妃一副不急不躁,若无其事的模样,她们只能默默地道声:心真大,也不敢再谈其它,连劝也不敢劝的。
皇帝和惠妃吵的事,带着惠妃的清白,她们宫女小白人一个,敢论惠妃的是非,那是怎样一种作死的行为?
谢玖挥退二人,正要歇息,便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值夜的太监安平从殿外轻叩房门。
“娘娘,”他声音尖细地道:“含章殿的连公公来了。”
连书?
谢玖一个眼神飘过去,示意安春出去迎进来,顷刻连书慢条斯理地推门而入,毕恭毕敬地道:“皇上召惠妃含章殿见驾,请惠妃随小人即刻前往。”
“见驾?”谢玖蹙眉,不是侍寝?
这大晚上的,就见见?
皇帝什么时候贞操观这么强烈了?
谢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召花真上前整理装扮一番,飞过去的小眼神还没砸花真身上,连书眼疾口快地道:“皇上吩咐……请惠妃即刻前去,不必梳妆打扮。”
连书对上惠妃,自动自发地把皇帝的话给润色的一遍。
皇帝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可面前惠妃的毕竟是他个小太监,惠妃是分分钟和皇帝和好如初,到时候这俩货每每一唠嗑就唠半宿,如果惠妃记上了他的仇,皇帝没节操,肯定推他出去当炮灰。
“让她马上过来,就不用洗漱了,反正朕也不想看!”皇帝恶狠狠地道,“快去快回,回来慢了,打折你的腿。”
这说的是人话?
不想看还叫去含章殿,大雨天的遛人玩儿呢?
谢玖眼见连书急的直搓手,那小白脸蛋上满是焦急之色,就想到皇帝是撂了狠话,连书不敢多做耽搁。
谢玖正要上榻歇息,自然早早洗漱,抹了脸蛋。不过想着隔了两天皇帝没来,别管为了什么,皇帝召了她去,总要打扮的美美的,让皇帝看着她就心痒痒,然后上了榻就什么都好说了。
如今一见这架式,皇帝根本就是要她好看,好打扮的美美的过去,没准还杵上了他心肺脾肺肾随便一个地方惹火了他,谢玖也就不再坚持,随意地拢了拢秀发,带着安春和花真便出了宁安宫。
此时风雨大作,连书在殿门麻利地披上了黑色的蓑衣,谢玖垂下的秀发在推开门的瞬间就让风给吹了个乱七八糟,随风乱飘,宫灯上罩上了罩子,烛火明明灭灭的,照的谢玖恍若午夜女鬼,一袭鹅黄宫装看起来惨白一片,连书虽然站在惠妃身后,看到这副景象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头上的大伞是把上面的雨给挡住了,可狂风卷着雨水尽数斜着打到谢玖下\身的衣摆,上衣的腹部也湿了大半。待谢玖在安春和花真连扶带推之下进了软轿,她摸了摸打湿的头发,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直磨后槽牙。
她知道上次皇帝甩袖子走人那晚也下了雨,赶情皇帝气头上还不忘让她也感同身受,让风雨替他出口恶气?
谢玖不怕素颜面君,早在她怀孕的时候她整日素面朝天皇帝早就见识过了,更何况现在她保养的更好,白里透红,与众不同。谁知让风一吹,雨一拍,她还能见得了人才怪,她抽抽鼻子,总觉得鼻涕分分钟流下来。衣裳也让雨给打湿,贴到她身上黏答答的。
大抵又打雷又下雨,众鬼也回避,谢玖一路上居然没看到半个鬼影,听到半声鬼音儿就顺利到了含章殿。
安春和花真更惨,一路打着雨伞走到含章殿就跟没打伞是一样的效果,仿佛是水里捞出来的水鬼,全身湿嗒嗒,零碎的发丝全被雨水拍在脸上,衣裳也由最规矩的宫女装紧紧贴裹着身体。
连书一路带谢玖主仆三人到了正殿的西暖厢,屋里点着半根蜡烛,安春上前拎起茶壶,里面连点儿白水也没有。
“皇上呢?”谢玖问,不会专门遛她一趟,再让她怎么来怎么回去吧?
连书刚要开口,就被花真一连串的喷嚏给打断了。
“皇上在批阅奏折,”连书连忙说,生怕一句话没说完,就让堵着鼻子强忍喷嚏的安春也给打断了话。“小人这就去回禀皇上。”
谢玖点头,头才微动,就是一个喷嚏。
“有劳。”她双手捂着口鼻处,直觉两条鼻涕欢蹦乱跳地就蹿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