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问出些什么。
这是个信号,谢玖看得出,皇帝是想冲皇后下手了。
她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
前世皇后是在景元十二年病亡,朱维中则早在皇后病故前势力已经被皇帝剪的七七八八,让皇帝压的死死的,重用朱氏旁支,反而他们自家窝里斗的更狠,皇帝没废多大力就将偌大的朱家给分成了好几份,到她死前,朱家早不复以往,沦为普通的世族。
可现在,皇帝是不是被之前处理朝臣得到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朱家现在在朝中算不得一家独大,也算是朝中重臣了,就这么冒冒然剑指中宫,朱家能轻易让皇帝得手?
绿云哭咧咧的,只求惠妃慈悲,若宁兰难逃一死,只求一个痛快。
谢玖心道,谁想死的时候都求个痛快,可这由得了她?
“俺地个亲娘,你可别哭了,痛不痛快的,该死怎么都是个死。死了。你就能见着了啊。”舒宜冒出头一句,也不知算不算是安慰,反正是把绿云给镇住了。
用见鬼了的眼神看着舒宜那张丑脸,“我看着她。又不是要看死她。我就想着她能好好活着,别搅进后\宫里这些烂事……”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有几分气短,宁兰身处后\宫,又怎么躲得过宫里这些个事儿?
“宁兰的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就会承担这之后的一切后果。便是你这个做姐姐的活着,你能替她决定一切吗?能替她活吗?”谢玖叹了口气,最后说了一遍:“该放手就放手吧,人有人的活法。”
宁兰的生死,恐怕连皇帝也没把握左右。
她在皇后身边多年。若真有阴私短处在她手里,别说皇后,整个朱氏也不会放过她,能留了她活命说出来才怪。
陆美人前世不仅远远活过了她,还有一个机灵可爱的皇子傍身。不知今世怎么就这么大的改变,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身上还系着残害皇嗣,谋害惠妃的污名。
长信宫死了宫女,皇帝嫌胳应第二天便叫了前次解了皇后魇胜巫蛊术的天一门道长做了法,给清理了干净。
至于那陆美人死的憋屈,做了鬼更憋屈。日日在宫里哭,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陷害了她。跑昭阳宫让焦脸女鬼给揍了出去,跑她这宁安宫连话都不说直往她身上扑,让那翡翠项链一下给震了出去,之后就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过……
在她心里在最有嫌疑的两个,便是做了鬼她也都惹不起。
陆美人这宗糊涂案在顾宜芳看来。便更是皇后的势力才能布局得了的。
“你看啊,”顾宜芳数着手指头跟她掰扯,“猫薄荷是朱氏老巢冀州特有的姑且不说,千秋节固然人多手杂,进进出出的防不胜防。可皇后若想叫哪个亲戚进随时也就进来了,做案筹备方便。那宫女杀人灭口,她肯定知道是谁筹谋的——那宫女尚方监查了,就是皇后赏给陆氏的四个人中的一个,虽说不是出自昭阳宫,但能这么决绝做出这种事的,估计也是个朱家扔进宫里的,或者让皇后狠狠攥在手里的。”
“再者,皇后心坏了,不像前两年还装的像个贤良的样子。”他冷笑,“现在她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瞪死你,疯魔了。”
谢玖表示压力山大。
皇帝这么肆无忌惮的和她讨论皇后真的阴私好吗?
她是要参与的好?还是参与的好啊?
“你和朕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看你吓的这小样儿。”顾宜芳笑笑,摸\摸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谢玖表示她只是一时适应不\良皇帝什么都对她掏心掏肺的模式。
“你这是要向……昭阳宫下手?”她喃喃道。“她毕竟是一国之母。”
“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宜芳脸上露出几分阴冷的神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放心,朕答应过你,不管是谁,这次都会追查到底,朕一定说到做到。”
谢玖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耳听着的是皇帝算计人的事,他的声音中也透着股子寒意,可她就是心里暖烘烘的,只觉得皇帝对她全然的信任。
现在不是时候还抓了宁兰,赶情皇帝这是在逼着那些人跳脚,纷纷跳出来,打乱他们的节奏?
用过晚膳后,高洪书也被皇帝给遣到了外间屋,皇帝偎在谢玖的榻上忽然一翻身凑到她圆润的耳朵轻轻亲了一下,放柔了声音低声道:“这几日你忍的辛苦了,朕再三问过御医,只要动作小心些,是可以行房的……待会儿你悠着点儿,别心急啊。”
谢玖浅浅地漾起一抹笑,默默地在心里冲着皇帝竖起了中指。
倒打一耙,他这辈子是不会玩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