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皇帝原本想着私下调查一番,把个有嫌疑的直接抓起来审,不要扰了太后的雅兴。可照这形势,一下子卷进两殿一宫还都是妃位的,跟团乱麻似的,如果是位份低的,还真是当成乱麻似的一刀砍了也就罢了。
他便是想瞒着太后,也是瞒不住的,那就索性不藏着掖着,全摊在明面上来。
沈御医姗姗而来,还不待请了全安,皇帝便不耐烦地让他直接给惠妃请脉。
得知结果无妨,顾宜芳总算心里有了底,可脸色依旧难看,没缓上半分。让小太监送走了沈御医,顾宜芳却坐在椅子上没了下文,谢玖看着他,他脸上像是蒙了层寒冰,定是不会善了的,可这当头生生刹住是什么意思?
“高洪书,拿朕的玉牌,去将千秋宴上的庄妃,还有冯妃给朕带来,还有她们所在宫殿住的其他妃嫔也一起带过来。”
秦妃还在月子里,皇帝便没算上她。
可谢玖最在意的偏偏是秦妃,她甚至私心里希望就是秦妃。
只是秦妃素来喜欢祸水东引,挑拔暗示旁人动手,这种简单粗暴,直接的攻击方式实在不是秦妃的方式。
后\宫里争宠斗狠也要看等级,她便是得了宠,独占了皇帝让整个宫里怨声载道,也不过是恨的她们牙痒痒,背地里骂骂顶天了。
向来利益与风险绝对成正比,暗自皇嗣抓住了就是个死,她作为皇帝的宠妃便是失了势,没了宠,幸运也不一定会降临到那些位份低的妃嫔身上,可是一旦事发,她们承担的风险就太大了,大到她们根本承担不起。
只有位份高,够和她一较输赢,能因她失势,就能得到好处的才会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动手。
她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后。
庄妃那魔障虽看不惯她独占皇帝,看她对贾黛珍失了孩子那种不顾一切维护的架式,就是有心想算计她,也不会拿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开刀。至于那个新晋位的冯妃,柳妃活着的时候最会溜须拍马,不过治理宫务很有一把刷子。
如果是冯妃,她得傻成什么样儿才敢晋位没几个月就对皇嗣动手啊?
冯妃一没家世,二在宫里又没有靠山,她又凭的是敢在她头上动土?
谢玖想的头疼,直到太后虎虎生风地推门而入,几步就蹿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满面关切,说话时喷的她满面酒气。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御医诊脉说了什么?你怎么次躺里面歇着去,可别累着我孙子啊。”长信宫几步路的距离,太后已经满身凉气,只手暖暖,不知是不是喝酒喝的。
“回太后,臣妾无碍的,谢太后关心。”谢玖微微退后一小步,本想福礼,却让太后狠狠攥在手里,半扶半推让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朱德音跟在太后身后进来,毕恭毕敬地见过皇帝,才转向谢玖,见她已经坐在榻上,连起都没起的意思,让太后按个严实,眉毛不由得微微一皱。
“皇后,这就是朕交给你管理的后\宫,三天两头不出些事,是不是就不是你治上的后\宫了?”顾宜芳冷声道。
朱德音面无表情地请罪,皇帝这股邪火没找着人呢,就冲着她来,一次两次她都已经习惯了。“让陛下失望,是我作为皇后的失职,请陛下治罪。只是不知这一次惠妃又是怎么了?”她转向谢玖,细长的眸子平静无波,像是看的是个死物。
谢玖挣扎着起身,谁知太后喝了酒后力气很大,只道:“你才撞到身子,可老实些吧,为了皇嗣着想,皇后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皇后,你也坐下说话,别惠妃坐着反而你站着,让别人瞧见了不好。”
朱德音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难得太后还知道这一家子神经病欺负人看外人看到不好,总算还要点儿面皮。
她顺势坐到谢玖的右边,左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肘。“本宫问话,惠妃你没听见?”
谢玖一怔,不知皇后是不是刺激大发了,怎么看着和平日不一样,连挂在脸上的笑都没了,眉眼间带着股子冷意,和皇帝那脸有的一拼。
“惠妃吓到了,待会儿人到齐了皇后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顾宜芳皱眉,看不惯皇后高高在上的态度对谢玖。
朱德音眼皮一挑,不待开口便听门外两声急促叩门声。
“陛下,陆美人失足跌下了台阶,现在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