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真默默地越跪身板越直,那小心脏是越跳越快,几乎跳出胸膛。
安春面色一整,也规规矩矩跪到了地上,嫌弃地看了一眼头发凌乱,脸肿眼肿,跟个逃难的小灾民一样的花真。好在这丫头还没傻到无可救药,把惠妃那些个蠢事全抖个干净。
连她自己偷摸捡了个银簪子藏起来这种天知地知的事,都给交待个彻底,难为花真愣是将惠妃烧木简那事儿守口如瓶,半个字也没露。
傻蠢的,也有机灵的一面。
“娘娘尽管放心,奴婢们与娘娘永远是一条心。”安春绝对相信惠妃说的出就做得到。
“对,永远是一条心。”花真扬起半条鼻涕横抹的小脸,附和道。
谢玖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的智商有被花真拉低的危险。
“你们留心着哪些人或可一用,待这事儿一完,我要好好整治一下宁安宫。放任惯了,他们还真当上面没了天。”她冷声说,接着随手拍了拍花真的头,安慰她道:“你们才过了趟监,今日特准你人一人点一道菜以本宫的名义送到连书那儿,让御膳房做了。”
别说宫女,就是宫妃不得宠的,也极少吃到真正御膳房的手艺。花真一听就乐的眉飞色舞,连安春也喜不自禁地道谢。
“花真下去再洗把脸,这像个什么样子。”谢玖看着花真二傻少女欢乐多的样子,心情竟忽然轻松起来。
张妃这招栽赃嫁祸,她大概算是平安过关了。
太后为张妃收拾残局陆续灭了几个口,她根本不用亲自动手还回去,她们也算是皇帝对上了,皇帝那犟脾气,最讨厌旁人质疑他的权威,更何况是在宫里杀人,一箭想射死皇后和正当宠的惠妃她自己两只大雕,做美梦也要有个限度,当后\宫是狩猎场,拿她们都当没脑子的畜生,不会反抗的吗?
谢玖想了几天也想不出张妃冒险犯难,只为拉她下水的心思。
她是当宠不假,皇帝身边的妃子,死了一个,还有另一个,皇后看她越来越不顺眼,是因为自觉她已经危害到了皇后地位的稳固。张妃连皇帝的g都没上过,这般急切地要弄死她,她就能爬上皇帝的龙榻?
想了几天没有结果,谢玖索性也就不想了。
如今这多事之秋,皇帝憋了满肚子的火没撒出去,谢玖不愿做这出头鸟,只待缓上三五个月风头过去了,她再慢慢筹谋把这些日子吃的亏一一还回去。
晚上,皇帝处理完政务,便回到谢玖处用膳,当皇帝眉飞色舞地给谢玖讲述在咸熙宫怎么顶的太后和皇后的脸色阴一阵,晴一阵的时候,谢玖只觉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自上一次皇帝与她禀烛夜谈,开启了皇帝话匣子的新功能,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和她发发牢骚,在朝上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更不顺眼,什么事儿想起来就能讲上小半宿。开心的不开心,能讲的不能讲的,都往她这儿倒。
开始时她还小心警醒着,生怕以后小皇帝厌恶了她,想起这些故事来整她个后\宫干政的罪名。
后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打击接二连三,她也就放弃了挣扎。左右躲不过小皇帝拿她当个话篓子,就爱和她谈谈心,骂骂朝臣,她也就硬着头皮硬听上了。
可皇后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不说宫人们的闲言碎语,宫里鬼界都知道皇后和她不对付,现在是要改变风格,再在她稍不留神时,在背后插她一刀?
适应能力是不是太强悍了些?
“等你腿脚再好些,朕让你学着理理宫务。”顾宜芳挟了根青菜到谢玖碗里,“你总得学着长大了,多接触接触宫里各种人,见过的腌臜事多了,才多些防备。”
高洪书默默地在皇帝身后翻了个白眼,吃了太后的闷亏也没还回去,就是话里话外挤兑了人家两句就屁颠屁颠的乐了一下午,不知道说皇帝天真好,还是有个娱人娱己的好手段。
如今还劝惠妃学些手段。
惠妃不过是顺风顺水,目前还没有用武之地。就依她那颗七弯八拐的玲珑心肝,要使出个手段,只怕那些个皇帝认为的腌臜事都不够看的。
惠妃一般不玩儿人,玩起来,她就不是人!
挨抽的易氏,挨贬的蒋氏,哪个不是惠妃动动嘴皮子皇帝自己就上去冲锋陷阵了?
要说这宫里,他顶\顶佩服的就是惠妃,妃嫔间历来都是人玩儿人,人家惠妃独竖一致玩的是皇帝。而且偏偏皇帝没有自觉,还认为玩他的人是个毫无心机手段的白莲花。
所谓手段,高下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