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但她知道,张妃闲来无事也会去咸熙宫走动,与往常一般无二。
巫蛊魇胜,事发便只有死路一条,更有甚者会祸及家族。一时间,这般歹毒的手法竟出自张妃令她有些难有适应,她宁愿相信是皇后贼喊捉贼,或者秦妃祸水东引。
张妃是宫中第一个主动与她亲近的宫妃,甚至在皇后和太后面前为她说过好话。
虽然之前张妃身上一窝子鬼,时常闹的她心有余悸,可……明明是个娇憨可爱的小姑娘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听谁说的?”谢玖问道。
舒宜挑高八字眉,“俺就说你想八辈子也想不到吧,看你表情就知道了!”他弯下\身盯着谢玖的眼睛,“是咸熙宫那个女里女气,十分仰慕俺的老太监说的。”他将灵儿亲自去那里禀告太后说了什么,太后又是怎样吩咐郭嬷嬷杀人灭口的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死的是谁?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谢玖心头一紧,急忙问道。
舒宜茫然地摇头,“这俺哪知道,俺就在外面吹了一宿的风,吹的俺这鬼都觉着有风了,而且还下着雨。”
谢玖回过神,方才皇帝震怒定是人被毒死在尚方监的事报了上来。
“真是麻烦你,你能再帮我跑一趟去看看吗?看是不是常在我身边的三个人,如果可以,我想知道死的人的名字。”
舒宜不情不愿地扭扭身子,“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医死后沦落后\宫,居然还得做你的小跑腿,俺想想都觉得对不起俺的列祖列宗。你这么支使俺,俺完全是看在你对俺有恩的份上,你知道吗?”
谢玖双手合十,诚恳地道:“我知道,谢谢你。”
此一时彼一时,不是他求着她告御状的时候了,她咬牙想。
“那你,”舒宜飘走之前扔下一句,“别忘了给俺和俺媳妇写牌位的事。”
话音未落,鬼影消失无踪。
谢玖嘴角抽搐,这些话也是看在她有恩他的份上说的?好个利欲熏心的丑鬼,色迷了心窍。
在等待的时间,谢玖重又唤回宫女服侍洗漱。她没心情用膳,只喝了两口粥便放下,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等回来舒宜。
两宫女在门外默默地对视一眼,的确是不正常啊。
谢玖不耐烦地倚在窗旁,望着含章殿外面。下了一整夜的小雨,现在虽停了,天空还是阴云密布,凉风阵阵。
居然是张妃。
张妃究竟是冲着皇后的后\宫去的,还是部署妥当,只想皇后不死,也捎带着她这条小命?
这连环计是曾经娇笑着唤她谢姐姐的小姑娘谋划的?
她忍不住叹气,张妃出手,太后肯定是会护住她。太后yin浸后\宫二十余载,凭她势力手段,只怕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什么把柄也不会留下来。做为太后,她想保侄女,保张氏无可厚非。可皇后做为受害者会任由滔天的大案就这么虎头蛇尾地草草收场?
谢玖只觉得后\宫这天仿佛瞬息万变,她待在含章殿的时间里,外面随时天翻地覆。只是若涉及不到她便算,皇后这股气若找不到正主儿,只怕会全撒她身上。
皇帝着尚方监追查,结果人就死在了尚方监,这么窝囊的事,只怕皇帝心里都过不去。
复宠这几个月里,竟比他前世几年经历的还要多,还要残酷。
昭阳宫里,朱德音一夜无眠。
宫里一晚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她便坐在榻上坐了一ye。
过了子时,玄空破了魇胜一事,高洪书便派人来了昭阳宫。其实便是他不派人来,皇后安排的人也会将消息传回来。
只是即便这样,她仍夜不安寝。
倒不是惧怕死亡,她只是突然之间了无睡意。在她中了诅咒的时候,皇帝的一言一行都刺激到了她,她有种冲动,恨不得那人偶上写着的是皇帝的生辰八字才好。她想看看,到时他是不是还是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们一向相敬如宾,她再想不到,居然是在这个关头撕破脸皮,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刻。
曾经,她以为也会是永远高高在上的皇后,终于在这一刻,幻想破灭。皇帝与太后联合起来,她只怕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
早上宁兰服侍皇后重新梳妆过,便接到朱府递牌子进宫的消息。
“娘娘。”
管事嬷嬷在外匆匆走到近前,一张长方脸绷得紧紧的,双手在袖口微微发抖。“宁安宫被抓起来的宫人被毒死在了尚方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