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术是皇家禁忌,沾边儿就没个好的。可她们是惠妃身边最得力的,惠妃动下屁股她都知道是大还是小,如果真有心弄个什么诅咒这么大规模杀伤力的,没可能瞒过她们的眼睛。
惠妃是无辜受累,她心里清楚,但她更清楚的事,宫里的事无辜不无辜并不重要,没了命,你就是被追封成天王老子,命还是没了。
“娘娘放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奴婢省得。”安春面色苍白,语气却坚定。
她们若有叛主那一日,别说惠妃身后的谢家不会放过她们,只怕皇帝\都有把她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用的心。
至于她们自己的心思如何,连提都不要提,在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心了。
安春事事通透,看的远,也看得清,谢玖心里有数。
“你们也放心,我若没事,也不会叫你们有事。”
花真几乎吓破了胆,脸都青了,嚅嗫着道:“娘娘……奴婢有话想和娘娘说……奴婢若是受刑不过,让他们给弄死了……奴婢那g头那小木匣里装着奴婢所有得的赏和换成的银票,待奴婢爹娘到了京师,娘娘您看在奴婢服侍您一场,将那些东西让以后服侍您的宫女代为转交,行吗?”
安春呼吸一窒,这二货想的可够深远的。
“真是个孝女啊。”舒宜连连点头,“长的也真是难得,难得。”
谢玖忍住强烈翻白眼的冲动,道:“我只是给你们提个醒,我做没做这事别人不知道,你们进进出出地总跟着,还能不清楚?放心,皇上英明,不会让你们含冤受屈的……要不这样,你要是这次没事,我再奖你们一人一袋金瓜子。”
“这他娘的是贿赂啊!”舒宜哈哈大笑,“大长腿,真有你的。”
这算是贿赂吗?
安春和花真同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后来直接掐灭在萌芽状态。皇帝待惠妃什么样儿她们都亲眼见着了,惠妃要想处理个把宫女,难道皇帝还会横巴着坚拦着?更何况上一次若不是惠妃求情,她们不趴上一个月,也是二十来天才下得了榻。
“娘娘您放心吧,奴婢肯定活着回来!”花真眼睛一亮,斗智昂扬。
为了那袋金瓜子也得活着,安春在心里替她补齐后面那句话。
谢玖笑着挥退她们,“出去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
关上门那一刻,谢玖隐约听到花真小声问安春——什么是不该说的?
她觉得那袋金瓜子给的冤,下次直接全赏安春得了,花真那就是个榆木的脑袋,不敲看不出是空的,一出事就全看出来了。
“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绿云急的在半空乱飘,那速度嗖嗖的在屋里刮着小阴风,看起来是真急。
舒宜不以为意地冲她摆摆手,“稍安勿躁,你急的是什么呢,你都是个鬼了,怎么胆子还那么小?和咱是真没半点儿关系……”他被谢玖眼一横,顿时话里就拐了弯。“俺们成天跟大长腿腻一起,自然知道和大长腿也没半点儿关系了,是皇后坑你呢。”
“是皇后?”绿云越发担忧,“那会不会和我妹妹也有关系?唉呀,那可如何是好?”
“上一次皇后就暗地里坑了大长腿一把,没整死她,俺看她是贼心不死。”舒宜忽地双手捧脸,打了个寒颤。“那是一国之母啊,果然凶残度也比一般的妃嫔高上许多,一出手就是要人命。俺地娘,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他一下飘到绿云边上,深情款款地冲着她说:“俺们也别去投胎了,就一直做对快乐地鬼吧。”
绿云满心都绕在她妹妹身上,哪有功夫理会他时不时地抽疯,只对谢玖道:“娘娘,真的是皇后吗?”
宁兰是皇后身边一等一的大宫女,安春和花真在惠妃面前是什么地位,宁兰在皇后面前只高不低。如果真是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宁兰不知道。万一此次惠妃绝地反击,绿云只怕有朝一日连宁兰都落不着好。
这两鬼爱怎么瞎扯都行,反正没人听到,谢玖却没傻到对着空气讲上一大堆宫廷秘闻。
有心人听到,说她神经病还是轻的,再落个诋毁皇后的罪名可就亏大发了。
“这个,可得问她本人了。”谢玖淡淡地道:“我坐在含章殿,可不必胡乱攀扯。”
能扯出魇胜之术这么大的手笔,宫里宫外都少不得布置一番,没点儿人脉家世还真弄不了这么大的阵仗。
那些个世家大族个顶个都逃不脱嫌疑,至于是哪个,她心里也没个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