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玖捂脸,不忍卒睹。“你不知道?”
“娘娘是不是听错了?”绿云飘飘忽忽地,跪了半天形体有些松懈,一不小心飘高了,和惠妃视线持平。“齐妃是和一个侍卫有染,不是太子——怎么会是太子呢?老皇帝防太子跟防贼似的,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都是老皇帝指的,一两年就换一批。齐妃如果喜欢太子,又怎么会和侍卫搞在一起呢?”
最后,她忿忿地道:“太子仁厚,究竟是哪里传出来这等忤逆的言论?惠妃您是一宫之主,可不能信这个,若是传出去……”她在伸出手掌在脖子上一横,“那在皇家可是死罪啊。”
谢玖默默无语,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不淡定,绿云可千万别告诉她,她也暗恋太子。
那画面太美好,她不敢相像啊。
突地,门外传来叩门声。只听素锦微颤着声音问道:“娘娘,是时候喝药了,奴婢进去了。”听到谢玖应声。她才捧着药碗进去。
几乎是走一步,她的心肝就颤一下。只觉得这屋子也不是往常的屋子了,处处冒着阴风,惠妃也不是往常的惠妃了。自个儿在屋里聊的太过热火朝天,她站在门外想装听不到都不行,隔音太不好了。
谢玖一口喝干药,只用清水漱了漱口,便挥手让素锦出去。
素锦如蒙特特赦,撒丫子出了卧室。
直到清脆刻意的关门声传来,谢玖才又换了换坐姿,望向和她脸对脸的绿云,疑惑地道:“难道齐妃真是与侍卫有染,并非惠妃有意设计吗?”
绿云再度目瞪口呆。直勾勾地盯着谢玖。
“奴婢只能说也有可能,但具体的事情奴婢也搞不清楚。”
她仔细回想,“说是在齐妃宫里发现了一件侍卫打扮的男装,如此而已。可是……我总觉得不只如此,奴婢曾经隐约看过有武功极高极的人到过春禧宫……我们那里的小槐。莫名其妙的就淹死在湖里。她以前说过,半ye起ye时曾看到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奴婢觉得,齐妃很像与人有染的样子。”
是啦,这就与小槐的话对上了。只不过小槐死前死后都糊里糊涂的,根本不清楚发现了秘密就四下乱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便被灭了口。
只不过齐妃亲口承认太子与她是敌对国家的人。齐妃极大可能是做为奸细进了宫廷,那所谓的jian夫侍卫却未必真的就是jian夫。毕竟齐妃心心念念太子十几年,于公于私都不大可能一边勾着老皇帝,一边肖想太子,一边再勾搭小小的侍卫充饥……
“你与惠妃说了?”谢玖问。
绿云摇头,“奴婢没有证据。不过是捕风捉影。不过谁也不曾想过会闹的那般大……”她神情恍惚,死前血流成河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周遭哀嚎满地,曾示意要与她做对食的太监听到她求惠妃的话,怀疑起她。居然奋起一扑想要活活掐死她。
再有机会转世为人,她说什么也不会再入宫廷。
这人吃人的地方,一世足矣。
谢玖见这绿云虽是春禧宫中鬼魂,许多事还是不知,问也问不出什么。况且听了绿云这许多当年事,不但没有解疑,反而越来越让她疑惑,便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将她这几天陆续知道的事情在脑中慢慢过了一遍。
这场雨忽大忽小,持续下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终于停了。天空一碧如洗,连一朵云彩也没有。
躲了几天,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妃嫔都给惠妃递了贴子探病,同住一宫却一直龟缩在金华殿的楚美人终于坐不住,觉得再不表示一下关心,极有可能惠妃会觉得被扫了脸面,指不定怎么整治她。
于是,用过早膳,楚美人做足了心理建设,终于来到了怡和殿。
谢玖见到楚美人忐忑不安的脸不禁就笑了,她把蒋氏踢到望春宫,蒋氏还大吵大嚷一副不服管的架式,反而她没出手的楚美人吓的不轻,见了她就跟见了鬼似的。真不知道该说楚美人识相的好,还是胆小的好。
“前几日担心扰了姐姐养伤,一直没来,还望姐姐别见怪。”楚美人绞着手帕道。
“哪里,都是自家姐妹,你也不必多礼,我想见你了,便叫人请你来也是一样。”谢玖有些遗憾,多么听话的一个小伙伴,偏偏入不了皇帝的眼,想起她就要抽上一顿疯,算算她的旧帐。
楚美人一看惠妃表情里面没有任何不满,才终于放下一颗心,端起茶盏轻呷一口,还没咽下去,便听外面高洪书扬声道:
“皇上驾到。”
楚美人一口茶呛到,咳的眼泪都喷了出来。
要不要这么巧?!
她一路进宫究竟是踩到了谁家坟头,惹上哪路鬼神,次次到宁安宫都让皇帝堵个正着,皇帝一次比一次不耐烦,她只怕和惠妃关系还没搞好,就先让皇帝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