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三块木牌,年深日久看不清字迹,都有些糟烂了,几个太监就都给烧了。”
谢玖点点头,总算找到源头了。
她原来的猜测应该是真的,惠妃恨极齐妃,便摆下了这么个阵,让她死了都不得投胎转世,日日受苦。至于为什么恨齐妃——一个做了十八年太子,深受永徽帝怀疑的太子,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分分钟撸下太子的帽子,若传出和自己父皇的妃子不清不楚,根本不用证据,估计永徽帝一刀捅死太子的心都有。
谢玖想像得出惠妃当时是怀着怎样的恨意布置一切,除掉齐妃的。
如今逝者已矣,总算将这牵扯十几年未了的恩怨了了,只剩那些无辜受累的宫人做鬼也不得安生。
万美人后背被冷汗浸湿了,跪伏在地上连个声响也不敢出。
“娘娘。”素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医女来了。”
谢玖看了一眼万美人,笑道:“万美人快起来吧,咱们姐妹怎么闹都好,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说着,随意从发髻上拔下一根宝蓝点翠珠钗,轻轻抬了抬手。“我瞧万美人头上那钗似乎成色不大好,若不嫌弃,便拿了这个插吧。”
万美人让谢玖这连踩带拉整的脑袋生生变成了一锅浆糊,也顾不疼跪了半天膝盖微微刺痛,忙不迭地接过珠钗谢恩。
“妾身谢娘娘救命,娘娘抬举妾身,妾自当以惠妃娘娘马首是瞻,甘脑涂地。”她不明白谢玖的意图,只能一再表忠心。
“不是我说你,你是真不会说话呀。”谢玖抿嘴一笑,“你以我马首是瞻,将皇后放在哪里,马尾巴不成?”
万美人一怔,瞬间涨红了脸,一咬牙一跺脚嚅嚅道:“妾身……眼界小,只认惠妃一个。”
谢玖心满意足地笑了,“万美人快坐,你来我这儿是蹿门子的,还是来罚站的?”
医女由素锦带着走了进来,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谢玖扫了一眼,便冲着万美人一笑,万美人总算抬起头能看惠妃正脸了,瞧那眉眼带笑,她便知道自己那话是说对了,押对了宝,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以后不管多少人向惠妃靠拢,她总是第一个,惠妃总会记着。
“我心眼儿实,万美人今日说的话我可是当真的。”谢玖抬手,示意医女稍待片刻。一开始揉脚,便是一阵疼,她可不想才恩威并施地吓唬了一顿万美人,转脸就冲着她呲牙咧嘴形象全无。
“妾身今日所说之话,也句句属实。”万美人虚坐在绣橔上,毕恭毕敬地道。
“那便好,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骗我。若是有人骗了我,便是我得不了好,也定不叫那人得好。”
谢玖说的轻描淡写,不只万美人,就是素锦和医女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们都相信这惠妃说的完全是真话。敢和皇帝叫板的主儿,得是什么样的神经病啊?惹谁也不能惹她。
“今日不便招待万美人,改日我好些了,再下帖请你过来。”谢玖顿了顿,“你的事我记在心上,你呢,回去也别瞎忙,既然身子不好就向太后告个假,在宫里歇着吧,明日我再派人去瞧你。”
万美人知道自己所求的事惠妃算是一一应下了,不仅应下,还替她出了主意,不禁心头一阵狂喜,再三谢恩这才走了,只觉得脚下飘飘然,竟有些难以置信这是真的。
直到回到延晖宫,她才觉得踏到了实地上。
庭院里阳光明媚,身边却是嗖嗖的阴风,身边的大宫女接连打了两个喷嚏,鼻涕泡都出来了。
如今延晖宫万美人位份最高,宫里出了古怪事她就一下子成了众人的主心骨,连同两个御女都拿她当亲娘活菩萨似的,只差日日烧香叩头求她想办法。万美人才一踏进门坎,呼拉就围上了一堆人。
“姐姐,惠妃怎么说?”
“她答应给咱换宫了吗?”
“美人,咱什么时候搬啊?”一个太监颤巍巍地问,脚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抱着他的腿趴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小声喊着:“饶命。”
再不搬,这日子没法过了。
“惠妃应承下来这件事了,只是具体的时间没说。”万美人飘飘忽忽的心也落到了实处,看了眼地上的小太监,心里暗自抖了抖,白天还好应付,半夜可怎么办?
她想了想,转身吩咐身边的大宫女:“你现在就去咸熙宫向太后告假,就说延晖宫的人喝了井水,上吐下拉,全都病倒了……说的别太惨,要欲言又止,话到嘴边留上小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