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想必哀家不多说,你也明白。”
太后的话意味深长,不只谢玖,但凡长耳朵的也都听明白太后这是拐着弯说皇后。
太后跟皇后之争,惠妃当宠搅和进去,众妃却没傻到不知深浅一脚踩进去,宫里水深,没准哪一脚卷进去就是个死,是以都安安静静的没个人搭茬。
谢玖仍笑盈盈地道:“臣妾谨尊太后教诲,莫敢不从。”
张伏慧眼皮一抽,看着那张眉开眼笑的脸就一肚子躁火,恨不得现在就派人把皇后扯出昭阳宫,让她们两个当场就拼个你死我活。
“如此便好。你年纪虽小,位份却不低,以后更要谨慎行事,才给你这些姐姐妹妹做个榜样,切不可由着你年少心性胡来。”张伏慧原打算随便甩两句收尾的话,就此让她们散了各自回宫,谁知话到一半,平日事不己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庄妃,突然接过了话头:
“太后的话最是有道理。”
庄妃坐在谢玖的对面,一袭青绿色宫装,涂着朱红色指甲的手腕上缠着串檀香木的佛珠,螓首蛾眉,神态庄严地道:“宫里向来不问年纪,只论位份,便是年轻也是三夫人之首,皇后之下便是惠妃了。惠妃理应像太后所说的那样,给众妃做个榜样。做了妃嫔的,都是有责任给皇家添枝加叶的,如今你独占了皇上,别说雨露均沾,后\宫连皇上的影子都见不到,你让我们这些想要小孩子,给皇上生个皇嗣的可怎么办?”
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饶是太后见多识广,也不禁一口茶水喷出老远。
谢玖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只见原本在宫里闲晃的贾优爆出一阵狂笑,先是半弯着身子,后来直接躺到地上,那尖厉的笑声高亢刺耳,他却半点儿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笑的直在地上转起了圈。
“咱家这辈子也没听过这么直白地要给皇上生小孩儿的事,居然还是个妃……哎哟……我没肠子,怎么都觉得笑的肠子都疼……哎哟……”
众妃没有理会难得出丑的太后,默默给庄妃点赞。
虽然话是粗了些,却说出了她们的心声。
皇帝宠\爱惠妃也就罢了,好歹隔三岔五给她们点儿肉渣,只要有了孩子,皇帝就是萎了,她们也不在乎,爱怎么着怎么着,才懒得吃那闲醋。
“庄姐姐的话我明白了。”谢玖沉吟道,不明白也不可能,庄妃说的实在太直白了。“其实太后没提之前,我便劝过皇上,紧接着我身体不适,皇上担心我病重便留在了宁安宫,如今……我和众姐妹都是一样的,身为皇上的妃嫔哪里敢起独占的心思。但皇上毕竟贵为天子,有些话我们这些做妃子的,也不是尽可以说的。”
话说的何其婉转,内里意思何其嚣张?
牛不饮水,难道能强按头逼它喝吗?
何况,那是皇上,可不是任人摆布的牛。
谢玖不想无故树敌,却也知道如今身在这个位置,不知多少人想要搞垮她上位,与其摆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的模样,还不如将浑身的尖刺全竖起来,给她们个警醒,别当她年纪小当宠便好欺负,不怕死的尽管往刺上扎,死伤自负。
“惠妃的意思,是还会独霸着皇上?”庄妃拧着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因庄妃平日就以魔障著称大燕宫,众人也弄不清她是存心找惠妃的茬,还是想孩子想疯魔了,妄想惠妃亲手将皇帝洗白白地双手奉到她的榻上。一时间,咸熙宫陷入一股诡异的安静之中。
张伏慧虽听到了惠妃嚣张的放话,也觉颇不顺耳,可这也不敌庄妃给她带去的冲击更大,一波波的余韵臊的她都脸红。
这也是坐上妃位的了,脸呢,就着她烧的香也给烧没了?
她狠狠剜了庄妃一眼,草草地让众妃散了,还不待关上门,就忍不住向郭嬷嬷抱怨:
“这种话是一个妃子说出来的?就是普通人家的媳妇说出这种话来也太嫌粗鄙,没个眼色。进宫这么久,伺候皇上也有年头了,不说没有长进,越发地掉了身份。幸亏哀家反应快,不然一茶盏顺手就砸她脑袋上了。”
郭嬷嬷暗自嘬牙,太后总道儿子眼光不好,审美不行,挑了个惠妃那样的。
皇上眼光再不济,人家惠妃好歹拿得出手,说的话也中听,反观太后选这几个后妃,都什么货色:皇后榆木脑袋认死理儿,庄妃魔障,周妃痴,张妃有些呆,那柳妃更是作死地想要弑君……
她都忍不住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