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青面的一个中年太监坐到谢玖身旁,好像是在掐着嗓子说话:“上辈子尽给皇帝抬轿了,今天咱家也坐坐这御\用的步辇。”
谢玖暗自抽口冷气,皇帝兴冲冲地给她长脸,肯定是忘了她坐在上面招鬼这一茬……
这一路,那些鬼有样学样,一个坐到步辇上,便有无数个宫女太监鬼竞相坐了上来,一个丈来宽的步辇或站或坐毫无空隙,明明头上顶着大太阳,谢玖却是青着一张脸,抱着肩膀直打哆嗦。
直到皇帝晚上兴致昂然地回了宁安宫,谢玖跟他一说,他才回过味儿。一时间脸色缤纷,想笑又不敢笑。
“你是故意的?”谢玖怀疑地斜睨他,她坐在榻上素着一张脸,换下了白日繁复华丽的宫装,只穿着象牙白的亵\衣裤。
“你当朕闲的,没事儿坑你玩儿?朕疼你还来不及呢。”
顾宜芳把谢玖微微上挑,闪闪发亮的小眼神当作邀请,迫不及待地就扑了上去。谢玖花样百出,引得顾宜芳呻\吟连连,再把持不住,翻身将她压在身上,手才离开她的身体,再想碰她时,忽地就被推开了。
他头脑一片模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谢玖起身,面色绯红地低声道:“小日子来了。”
自她复宠开始,她身体进补就没有断过,可是经历柳妃驱鬼符一事,虽涉及魂魄,到底还是影响到了身体,本来及准时的小日子居然推迟了大半个月,而且是在这种尴尬的时候。
看着景元帝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谢玖居然莫名地觉得爽。
即便是他贵为一国之君,她再能拿捏他,最后也不得不臣服,气炸肺也要找个台阶自己下来。他富有天下,可是也有控制不了的事。谢玖知道自己完全是在自欺欺人,但还是忍不住想笑。
事实证明,她完全低估了皇帝的无耻,在她换完衣衫后,被皇帝强拉着用手给他解决了。
而且,是两次!
谢玖看着满足地亲了她一口,倒头就睡的皇帝,欲哭无泪。
她不方便,还有方便的妃嫔啊,她完全没有任何明示暗示希望他独宠一人。
前世她再得宠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刻是和皇帝搂在一起睡的,她不知道皇帝是忌讳还是怎样,即便不找其他妃嫔,也都是回他的含章殿独眠。上一次她小日子皇帝留下来,她已经够意外的了,完全没想到第二次,他居然还是没走,留在了宁安宫。
谢玖察觉到了皇帝越发激\烈的感情,所以下午在含章殿才一再试他的底线,果然年轻的景元帝……底线相当的低。
其实,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将皇帝让给别的女人。
倒不是因为独占欲,或者害怕让人夺了宠,而是抱着皇帝睡她已经习惯了没有鬼来打扰的日子!一朝回到与鬼为伍的日子,她不知道还能不能适应。
“阿玖,还不睡?”顾宜芳迷迷糊糊地搂住她,继续酣睡。
谢玖摸\摸他的脸,亲了亲他微翘的嘴唇。她暗自握拳,终有一日她要实现椒房独宠,让那些个深夜不知鬼滋味的妃嫔们都特么把皇帝让出来,谁也不准跟她抢晚上的睡觉权!
谢玖身体底子不错,所以小日子来的时候也不像前世她自己的身体那样手冷脚冷,肚子拧着劲儿的疼。
她像每日早晨一样,起了个大早去咸熙宫请安。天灰蒙蒙的,像是下了场大雾。
谢玖晋惠妃位已经有几天,每日宾客迎门,有了来往便不像往常那般生疏。如今她身在高位,又得皇帝的宠,自然没有不知趣的找不痛快,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太后没来时,三三两两地聊些家常话。
咸熙宫叫贾优的老太监笑眯眯地飘过来:“惠妃,你摊上事了,太后终于想出来怎么搓磨你了。”
顿了顿,他探头望望门的方向:“丑鬼又没和你来?他怎么总不来?”
这是她每天来咸熙宫贾优都会问的话,谢玖习惯性地置若罔闻。
倒是他说太后想出办法搓磨她,却是什么呢?
谢玖捧起热气升腾的茶盏,若有所思地望向贾优的方向,他讳莫如深地一笑,露出一口小苞米粒牙。“你想知道?咱家偏不告诉你,吊你的胃口!”
早该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谢玖默默地在心里竖起了中指。
反正该来的躲不掉,太后如果一直不出招,她反而提着一颗心,如今见招拆招,还没把皇后这盘磨怎么样,她倒不担心太后将自己这头仍有利用价值的驴卸掉宰了。
不过是下马威,这点儿她若受不住,也不用在宫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