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帝后面色皆变。
顾宜芳转身看了眼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谢玖,瞬间掩下了眼里的惊诧。
谢玖俏皮任性,总和他甩脸子,可别的后妃半句不好的话也没从她嘴里说出来过。能让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从来不是个没脑袋没智慧的愣头青,谢阿玖不过是仗着他对她的情才敢三番四次落他的脸,绝不是看不清自己身份的。
太后没必要当着谢玖的面说这种谎话,既能当面锣对面鼓的揭出来,就一定是谢玖亲口说的。
至于因为什么……
他瞥了眼身旁脸色陡地煞白的皇后,便将视线转到太后脸上道:“母后,不管什么事,进殿再说吧。”然后吩咐抬着步辇的太监,“放太后下来。”语气是温和的,态度是强硬的。
张伏慧伸出手,握着皇帝递过来的手背,随皇帝走向暖华殿。
在经过谢玖身边时,顾宜芳目光一闪,看到了一个太监身前的木盒上面乱作一团的白绫。太监没敢抬头面君,多年服侍人的经验也让他察觉到了背上那道阴冷的目光。他瑟缩了下\身子,将贴在地上的头埋的更低。
“皇上?”张伏慧也跟着停下脚步,“进去吧。”
顾宜芳点点头,“瑾芳仪,你也跟朕进殿里。”说完,头也不会就走进了暖华殿。
谢玖站起身的时候,正巧皇后经过,两个碰了个对脸。不同于刚让太后打了脸面的皇后苍白阴郁,谢玖妆容凌乱,眉眼却犀利,张狂的气势似乎直白地告诉皇后:老娘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不是对手。
朱德音深深地看了谢玖一眼,脸上一抹嘲讽的笑,走在她前面施施然跨进了门。
殿内皇帝和太后端坐上首,身边各自站着高洪书和郭嬷嬷,皇后和谢玖身边则没有带任何人。
方才在外面谢玖是标准的跪姿在地上,顾宜芳没有看见她的脸。如今进了殿内才注意到她秀发凌乱,哭花了妆,一双美眸现在还微微肿着。看了一眼,他的眉毛就又皱了起来。
谢玖自然注意到皇帝明目张胆的视线,眸中立刻雾蒙蒙的,硬是生生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太后和皇后可没皇帝那颗怜香惜玉的心,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了声:贱婢。也不知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她出生的时候是不是给按了开关,眼泪说来就来,及时雨也没这么及时。
“母后,能和儿臣说说今日这般大张鼓旗地过来宁安宫,究竟所为何事吗?”顾宜芳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知儿莫若母,听他这话张伏慧也听出皇帝的不痛快了。
在殿外皇帝就直白地告诉她,后\宫的事归皇后管,有事找皇后就成,就差直接告诉她别瞎掺合。
能说什么?儿大不由娘吗?
张伏慧叹了口气,面上有几分意兴阑珊。“郭嬷嬷,你同皇上说说这事。”
郭嬷嬷心里咯噔一声,这码子事哪里轮到她这个做下人的说三道四,一个用词不当就是掉脑袋的。太后让自家儿子气的肝疼,那是皇帝的事,跟她有一文钱关系吗?
她虽不愿,却不敢违背太后的话,哆哆嗦嗦地跪到出来。
“这事儿……其实不怪太后出面,实在是皇后这些天说身子不爽,没怎么理宫里的事务。嗯,”她每个字都要在脑里骨碌两圈才滚出来。“近来宫里有些个不好听的话,传来传去,太后也是为陛下着想,这才……”
顾宜芳越听越晕,不耐烦地打断:“究竟什么事,你还会不会说句整话?”
郭嬷嬷叫苦不迭,望向太后。
太后没出声救她,反倒是谢玖挺\身而出,双\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同时,蓄在眼里的泪水刷地也流了下来。
“既然嬷嬷不好开口,就由臣妾自己来说吧。”她忍着哭声道:“这几日臣妾病着,根本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今日精神好些,本想着带着礼物去看看周妃,宫里的小安子看臣妾病好了些,才告诉臣妾这宫里谣言纷纷,说臣妾与人……不清白。臣妾很委屈,想去求陛下查查是哪个黑心肠的,竟散布这种毁人清白,诬人名声的丑闻。”
谢玖抹了抹眼泪,顺了顺气才继续道:“臣妾才出门口,太后便到了宁安宫。”
之后的事,她没有再说。
张伏慧表情惬意,与方才气势汹汹砸上门来的架式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望着侃侃而谈的谢玖,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半晌,才见皇帝浓眉深锁,铁青着脸道:“是谁,说和你不清白的那人,究竟是谁?”
“万钟。”谢玖一脸厌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