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若不是朕来了,你还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谢玖垂眸,“陛下不出面,我也会治她的。”
“怎么治?罚跪,还是罚抄宫规?皇后那点儿小把戏,你倒学个十足十。隔鞭搔痒,顶什么用?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顾宜芳一声比一声高,急的高洪书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皇帝确定他这是来示好,不是来打脸示威的?
昨晚不过召了旁人侍寝,瑾芳仪还没说什么呢,皇帝心里就跟烙饼似的,这顿煎熬。谁知两人见了面郎情妾情的腻人,他这反胃的劲儿还没过,人家转眼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算争吵,不也应该是蒋氏究竟怎么就无礼了。
他跟在皇帝身边也听到了瑾芳仪她们的对话,他是没听到何至于就连降三级的内容,也或许是皇帝没进门时略有不敬吧……但怎么就因为该如何惩治宫妃就吵起来了?皇帝这是恨不得瑾芳仪横行霸道,手段狠辣,将后\宫搅个天翻地覆?
不罚跪,抄宫规,难不成还要小皮鞭抽着,辣椒水倒着?皇帝是拿后\宫,当大理寺刑房了?
谢玖满脑子想着怎么拿捏顾宜芳,耍耍小性子,这都是前世她用惯了手的,驾轻就熟。谁知这才起个头,还没施展开,小皇帝倒先火了。
她暗自琢磨是哪句话戳了他的肺管子,还没想出来,顾宜芳倒是噼里啪啦说个没完。“但凡你硬气些,震住那些个上蹿下跳的,何致于朕操那份心,生怕你给欺负了去。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就只会跟朕甩脸子。”
他越说越气,胸膛起伏不定。
眼前低垂螓首的谢玖,隐隐约约和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子合在一起。
也是这样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顾宜芳只觉胸口弥漫着的无力感几乎要炸开,再也坐不住,起身甩袖子便走了。
谢玖目瞪口呆,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前世收放自如的眼泪,大概是太久没用,她憋了这么长时间才挤出两滴珍贵的眼泪,还没给他看,他就不耐烦跑了?
皇帝今天这般负气而去,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后\宫美女如云,让他这么走了,就等于将肥肥的羊羔扔进了狼窝,再见时可能连渣也不剩了。
不能让他走。
她想着,手比脑子快上一步,抓起茶盏就摔在了脚下。
茶盏是瓷器烧制的,在砸到地面上的一瞬间便碎成了几瓣,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异常响亮。
“你还敢摔朕?!”
顾宜芳气冲冲地折了回去,面如寒冰,伸手抬起谢玖的下颌,“你当朕不敢把你也发配到望春宫去?”话音未落,映入眼帘的便是谢玖咬着下唇,无比委屈的模样。在眼中涌起的泪,在看到他那一刻似是再也忍不住,刷地流了下来。
泪水沿着脸颊,落在他的掌心,凉凉的。
“你还有脸哭?你哭什么?”他冷哼,语气明显不像刚才那么冲。
谢玖知道怎么哭才哭的美,摆出前世不知对着镜子练了几百遍才练出来梨花带雨的表情,扭捏道:
“臣妾摔的不是陛下,是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