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地后患,平日宫女犯了这等低级错误,挨上几巴掌是少不了的。
庄妃脖子上挂着佛珠,手腕上缠着念珠,饶有兴致地笑道:“也不知是哪位妹妹的贺礼,像是有灵性似的,急巴巴地要入太后娘娘的眼呢。”
她是代国夫人表妹的女儿,与太后有着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这也是她时常挂在嘴上炫耀的。
有阵子庄妃跑咸熙宫跑的勤,又是送佛像,又是送佛经,似是想拉太后也信佛。太后信奉道教,开始未免庄妃脸上不好看还应付,后来不盛其烦,将庄妃好一顿刺,庄妃这才灰头土脸地走了,以后再不提和太后的亲戚关系,连咸熙宫都来的少了。
见是她说话,太后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庄妃说话着三不着两,没几句就能扯的神乎其神,连拍马屁也拍的云山雾罩,让人听不出来是夸还是损。
朱德音笑道:“旁人我不知,庄妃却是煞费苦心,自宫外得了吴吾大师亲笔所画灵虚道人飞升图献于太后娘娘,诚心可嘉。”
太后素喜书画,庄妃又特意花重金买入手道家仙人的珍藏,可谓是投其所好。
张伏慧颇有几分意外,庄妃这是吃坏了肚子,改肠了?
“你有这份心,倒是难得。”她笑,前几日和郭嬷嬷聊起庄妃,她还头疼那些看不上的礼应该赏给哪个。问题是庄妃一向送的不是佛像就是佛经,再不然就是佛珠,对佛教不感兴趣的,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以往是臣妾想偏了。以为臣妾觉得好的,便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没有考虑别人究竟想不想,过于顽固了。”庄妃腼腆一笑。“佛经上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臣妾那是着相了,以后再不会了。”
张伏慧连连点头,“你这么想就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选择,选择了就承担,凡事切不可一概而论。”
见庄妃眼神骤亮,似是找到知音一般,张伏慧担心她一接过话头,又侃侃而谈个没完没了,便转脸对着朱德音笑道:“庄妃有了长进,皇后也得督促着其他妃嫔,着重品德修养,以色侍人却不是长久之计。”
话题转的这叫一个生硬。
朱德音笑而不语,皇帝看上的哪个女人不是个顶个的美人?不美,根本也到不了他的边儿上……宫里不以色侍人,那就只能侍候有色的人了。
谢玖垂眸,只觉远处那股戾气越发地重,心口隐隐憋着一股气。
忽地,她肩上一凉,阴恻恻地声音在耳边道:“说。”
谢玖怒,刚刚不是让她不要开口?!
“那是柳妃准备的百鸟朝凤双面绣。”厉鬼的手搭上她露在外面的脖颈,令她万分怀疑,如果不照那鬼说的,她就会立刻被咬断脖子。
厉鬼几次三番弄掉木盒,试图引起注意,想也知道那木盒里玄机重重。柳妃则一反常态,异常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别说刺儿人,连句话都没说,谢玖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
“瑾芳仪,”厉鬼的胳膊缠上谢玖的脖子,渐渐收紧。她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觉寒冷刺骨。
“照我的话说。”
谢玖一怔,继而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淡地道:
“臣妾听闻柳妃娘娘准备的是幅百鸟朝凤的双面绣,精美绝伦,巧夺天工。木盒几番掉落,当真便如庄妃娘娘所言,是急着入了太后娘娘的眼,朝拜当朝的凤凰呢。”
柳妃轻挑眼帘,朱唇噙笑,双眸寒光骤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