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可以,她现在即刻就想消失在这厉鬼和太后的眼前。
“汪!汪汪汪汪!”脚边的土狗瞬间躲的远远的,冲着厉鬼一阵狂吠。
谢玖心道,这欺软怕硬的死狗。
“谢姐姐,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啊?”张修盈手边没有吃的,甚是无聊,东看西看之下,见方才还脸色红润,春风满面的瑾芳仪眉头紧皱,脸色青白一片,便惊呼出声。
厉鬼说完那话,并没有回到柳妃身边,反而飘到了东北角的书案旁。那原本是太后阅读习字的地方,如今被妃嫔们呈上的礼物挤得满满当当,一丝缝隙也没有。
她是要做什么?
谢玖满心疑惑,听到张妃的话,回神勉强笑道:“多谢妹妹关心,只是头突然有些晕,不碍的。”
张伏慧太阳穴突地一跳,挑眉道:“瑾芳仪的规矩是谁教的?宫中一向不分年纪,只论位份,修盈年纪再小,也是妃位,你一个芳仪就敢自称姐姐,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哀家——”
“姑姑,是我……是修盈硬缠着瑾芳仪做姐妹的。”
宫中敢打断太后讲话的,哪怕皇帝也从没有过,唯一的就是张修盈了。饶是她一向深得太后宠\爱,也不禁在太后冰冷的目光中越说越小声。“瑾芳仪没有……目中无人……”
谢玖突地觉得眼眶微微发涩。
不可否认,她对张修盈自顾自地黏上来,始终心怀忌惮,相交不过也是迫不得已,敷衍居多。
她想不到在众妃嫔面前,张修盈居然就敢打断骂的正来劲儿的太后,直言相帮。
这在旁人或许算不得什么,可前世她被打入冷宫,身为嫡亲姑姑的秦惠妃不仅连看也没看过她一次,甚至暗中传句话也是没有的,对比这张修盈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实话,已经足够谢玖感慨万千。
她连忙起身福身一礼,毕恭毕敬地道:“臣妾与张妃娘娘性情相投,彼此都有深交之意,便约定姐妹相称,是臣妾一时大意逾矩,万望太后娘娘恕罪。”
张伏慧深吸一口气,二丫头不愿意进宫,她就应该宽怀大度地就此撂下心思,偏偏就点了修盈这制缺心眼的丫头,她现在完全相信她就是自找罪受,给自己找堵。
“就像端王殿下说的,连咸熙宫的宫女经太后娘娘调理一番,都带着一股子灵气,更别提您手把手带出来的修盈妹妹,别说是瑾芳仪,即便是臣妾见的人多了——不怕说句得罪众位姐妹的话,就没见过修盈妹妹这般娇憨纯真的性子,都恨不得将她当亲妹妹那般疼呢。”秦妃盈盈浅笑,柔柔地道。
众妃默默地怒了,没圣\宠,没地位,被歧视……她们是一堆苦逼的宫妃。
这大概是她今天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却令太后阴沉的脸渐渐有了笑意。
一句话赞了张妃纯真,又夸了太后上下一宫的人,连谢玖也不得不佩服秦妃七巧玲珑的心思。
“既入了宫,就要守宫中的规矩,以后万不可胡来。”张伏慧随意挥了挥手,示意谢玖起身。
“后\宫和睦便是哀家最愿看到的,修盈性子纯真,也要你和皇后这些做姐姐的费心照顾了。只你现在有了身子,一定好生养着,为皇帝,为大燕生下健健康康的皇子,其他的却还不急的。”她望着秦妃圆鼓鼓的肚皮,眼神慈爱。
早在几个月前,御医便确定秦妃怀的是男胎,太后将所有希望砸在了秦妃的身上。
秦妃垂眸浅笑,“臣妾日日诵经祈福,唯愿孩子能够健康成长。”
太后听了频频点头,想起前阵子落了胎的赵才人,不禁对秦妃一阵子嘘寒问暖。
蓦然,东北角‘咚’的一声,一个檀木盒在无人经过的情况下,突然掉下书案,殿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那是厉鬼飘过去的方向。
谢玖不敢望过去,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坐在斜对面眉眼浓艳的柳妃身上,只见她摆弄着手上的绿翡翠手镯,听而不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