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再去打情骂俏?!
高洪书在步辇旁不远不近地跟着,听得这叫一个一清二楚。虽说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好歹幕天席地,身边一帮**人,这二位就不怕他们听个热血澎湃,心潮激荡之下一时手滑,折了这二位尊贵的腰?
高洪书望天,晚上坐梦他也想和小槐坐上这么个步辇,没羞没臊地聊天……
这二位用事实证明了,没羞没臊是种永无休止的境界。
“臣妾的良心,掉到这儿了。”谢玖顺着他的大腿滑到膝盖处,轻轻点了点。“别人家的姑娘有人疼,臣妾可只有自己疼自己呢。”
“这一晚上阴阳怪气的,原来是因为这个?”顾宜芳笑,一把握住她的手。“修盈送你的,便是这生肌露,你不是早就有了?”
谢玖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皇帝口中的修盈是指他亲亲表妹张妃娘娘,叫的倒是好生亲密。
“原来,臣妾还有个人疼。”她浅笑盈盈,目光流转。
顾宜芳一口咬上她的耳垂,这尖牙俐齿的小东西。
“朕让高洪书身上带着呢,一会儿全给你!你这年纪小,见识也短,偏个生肌露就当是好东西。”
高洪书已经无力吐槽。
傍晚皇帝在含章殿用过晚膳,怒气冲冲地摆驾宁安宫,两人才关上宫门,就见一个小太监颠颠地送过来两瓶生肌露,说是皇帝吩咐送过来。
当时高洪书就无语了。
这是问罪的态度吗?
这是发怒的态度吗?
皇帝这是要生生折在这瑾芳仪手里的态度啊……
“唉。”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不知那瑾芳仪伏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或者又作了什么妖,只听皇帝倒吸一口气,拍了拍步辇,沉声道:
“脚下快点!”
众人:“……”
谢玖偎到顾宜芳怀里,时不时地在他胸膛画起了圆圈。和他压抑的粗喘不同,她的唇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圆溜溜的双眸弯成新月,清明一片。
长秋宫。
贾黛珍跪在地上,恨恨地望着那抹纤长背影消失的方向,指甲抠着掌心丝丝拉拉地疼。
朱德音扫了她一眼,“嘉芳仪,在你眼里,本宫是什么?”
贾黛珍一听便慌了神,脸色刷地变得苍白,连忙跪伏在地:“求娘娘恕罪,娘娘——娘娘是后\宫之主,臣妾、臣妾一时情急……那赵才人实是没人挡得了她……”
“看来,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朱德音轻笑。
“臣妾不该越过娘娘,去求皇上,臣妾再不敢了,求娘娘饶命。”贾黛珍此时也分辨不得早上究竟是不是皇后在地上撒瓷片让瑾芳仪跪的,她只知道,在宫中得罪了皇后,绝对会过上生不如死的好日子……跪瓷片,那都是轻的。
“好啦。”朱德音缓步走到她身前。
贾黛珍不敢抬头,眼前只看见明黄色的拖地裙摆。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好,窥视帝踪,一杖打断你的腿都是轻的。本宫这次念你初犯,也就不再追究。”朱德音居高临下地望着瑟缩在地的嘉芳仪,她是她揽为己用都嫌碍事的人之一。
“你伤在脸上,禁足半月便当是在养伤吧。宫里的女人,没了美貌,还有什么呢?之后,你便好自为之,皇上的宠\爱,可比天上的云彩还要变化得快……昨日是你,今日是瑾芳仪,后日又不知是谁了……”
贾黛珍只觉跪在地上的腿冰冷一片,可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冷。皇后的声音温润轻柔,听入耳却生生地像冻成冰刺了进去,因为她知道,皇后说的话再真实不过。
今天,那曾疯疯癫癫撞倒她的谢玖,已经代替她站到了皇帝身边了。
那个往日狼狈,又无人理睬的谢玖,她凭的是什么!
掌心的疼痛让她些微回过神,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恭送皇后娘娘。”她对着敞开的宫门,在忽起的夜风中木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