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了!”
这似嘲似讽的一声,顿时让众臣皆惶恐地使劲磕头,而胡莱亦忍不住颤颤巍巍跪下,道:“陛下……”
“联姻一事由何人决定?”
吏部尚书怆惶着一张似透水的惨白脸颊,猛地抬头,恰好对上那冷厉帝君那双毫无感情之色彩的铁灰双眸,那双眼似寒天夜色幽凉,令人触及便遍体生寒。
“臣、臣有罪,臣愿承担起一切责罚。”
看吏部尚书承担一切,殿中被传召而来的内阁与各部长官亦忍着寒意与惧怕纷纷使劲磕头请罪。
“陛下,你登基二年有余,后宫尚无一妃一嫔,更无一名子嗣,这于礼不合啊,即使您想摘了老臣的头颅,老臣亦必须得这么做。”阁老一张苍老的面容带着坚毅与绝决,深深地匍匐于地,一句话掷地有声。
景帝闻言,冷笑一声,所以说,是这么一大帮臣子赴死地替他筹谋婚事了?
“呵,既然如此,那为了实现你们那动感天地的一番忠心,都就通通拖出去斩了!”
殿中所有人闻言都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跌坐在地板上。
井然有序的禁卫军听令上前来拉人,那群委顿如死灰的大臣们无一人敢求饶,亦无一人反抗。
站在景帝龙座下的君鼎鸿看了一眼脑袋悬悬欲坠的那群大臣,忍不住抱拳噗通一声跪地,沉声道:“陛下,虽此事未经您同意是为大不敬,可选妃一事是历来皇帝皆需筹备的,虽然因您不在大臣们便宣扬公布了此事,有些擅作主张,但却也不是罪不可赦啊!”
景帝冷冷负手,一股冰冻万里深渊的寒意霎时直袭君鼎鸿嗖嗖刮来,君鼎鸿只觉喉间一阵腥甜,巨大的压力重重扑天盖地沉下,险些令他踉跄扑地。
而胡莱看着君鼎鸿被牵怒的样子,再看着被拖走的大臣们,一着急便大声道:“陛下,臣有一事需要私下汇禀,此事与联姻有关,望陛下听后若能平息怒意,便饶过众大臣吧。”
景帝缓身站起,铁灰寒凝地注视胡莱一瞬,长袖一摆,便带着贴身太监总管转入偏殿。
胡莱看此事还有商寰的余地,便暗中吁了一口气。
——
于怒意未褪的景帝单独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其中需要承受的压力有多大,恐怕没有人能比此刻的胡莱感受来得深吧。
他心脏扑通直跳,背脊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干着嘴巴酝酿了许久才谨慎地道:“陛下,您之前吩咐下要寻之人虽然还没有具体下落,可是就在前段时间,臣得到了一个还没有追查出结果的消息……”
一室冰天冻地的气息忽地一滞。
胡莱眼睛徒然一亮……好戏。
“您看……”
胡莱肥胆一壮,巴巴地赶紧将之前准备那的那一块御牌递给景帝看。
景帝一看,神色变幻几瞬,最终道。
“它……是哪里来的?”
胡莱赶紧回道:“是……瑛皇国的新皇送来的。”
原来牧骊歌没有将御令交给怒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早就将这块烫手山芋还给朝渊国了,这算得上是一种投诚,亦是一种试探。
景帝将御令翻转在手中把玩观看许久,冷魅上佻的凤眸一瞬不眨,淡淡道:“这跟你要说的话有关系吗?”
“有,当然有,等等啊,陛下,这里还有一封信,您看过之后便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景帝接过信速读了一遍,良久不语。
“这么说,孤要的人此刻就在瑛皇国的人手中?”再次开口,面色亦如雪湖沉敛,不见一丝波澜。
“本来臣也并不确定,但是臣在不久之前从派伏在瑛皇国的暗探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鬼蜮国怒侯的。”
景帝眸光清冽地睨向他,示意他继续。
胡莱觉得自己脸皮薄、胆子也小,可禁不住陛下这么个犀利专注的看法,他抗不住似地垂下眼皮,咽下一口干唾沫,才道:“听闻怒侯竟会邀约瑛皇国一道前往朝渊国,臣想不通为什么独裁专横的怒侯要这么做,鬼蜮国可从不会如此敲锣打鼓地宣告庇护某一个国家,思前想后,臣想这或许是因为瑛皇国握有什么有令怒侯不得不为之理由。”
“这信,你觉得这是瑛皇国的威胁?”景帝贪婪的声音如山泉覆雪,冰淩淩地从人心底滑过。
“……呃,这或许只是一场交易?”胡莱觉得牧骊歌肯定没有这么傻,他硬着头皮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