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淮镇,隶属盘山县所辖,距盘山县城约莫两个半时辰的路程。
瞳歌并端木残清早自焦韫王都出发,一路马不停蹄,抵达盘山的时候,已是夜半。
两人找到盘山县衙,下了马车燔。
敲开了府衙大门,端木残朝满面不耐的应门捕快祭出墨王府令牌,并表明了其身份与来意窠。
捕快一听他说受命于墨王爷,特地来此解决瘟疫石淮镇的瘟疫事情。一扫先前因犯困起的不耐之意,毕恭毕敬的请二人进了县衙入座,忙不迭的往后院去请县令。
一听说焦韫王都来了人,还是‘龙甲战神’墨王爷直接派来的救兵。仍在书房为石淮镇瘟疫一事绞尽脑汁的盘山县令,急急的迎了出来。
“下官早就听闻墨王爷底下,有一妙手仁心的神医。其医术精湛,常人难出其右!敢问阁下,可是墨王爷麾下所属军医——端木残公子?”
盘山县令翁世成,年逾四十,五官方正刚毅,面上虽显疲惫,却目带正气。一看便知其为官清正,廉政爱民!
瞳歌坐在椅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转来人,粗粗结论。
端木残起身,朝县令翁世成揖手作礼,“正是在下!”
听得他肯定答案,翁县令身子一颤!
已逾不惑之年的他,旋即激动得险些没落下老泪来,“下官愧对皇恩、愧对百姓!石淮镇瘟疫一事,下官实在已是束手无策。”
“下官身为地方父母官,成日坐镇县衙,部署落实成效甚微却不得不去做的救助措施。听着底下探子来报,石淮镇一段时间内又有多少人感染了瘟疫死去——下官痛心疾首、倍加痛恨自个的无能为力!”情之所至,控制不住情绪,热泪纵横!
盘山县令翁世成廉政爱民的好名声,端木残是耳闻过的。
如今亲眼目睹他为得了瘟疫死去的人,悲极恸哭,一时心有感触。
郑重其事道:“墨王爷特命在下来此协助解决石淮镇正蔓延的瘟疫。在下虽人单力薄,却自当竭尽全力,还请翁县令放宽心。”
瞧见端木残面上的认真并坚定,翁县令揩去脸上的泪,满目感激,揖手道:“下官替石淮镇所有百姓谢过墨王爷、谢过公子大义!”
“在下分内之事,翁县令不必如此!”虚扶起他,端木残笑的动容。
……
翁县令高悬许久的心,直到这会方才稍稍落下。
不意瞥见坐在椅子,神色淡淡的瞳歌,目露困惑,“这位姑娘是——”
端木残暗呼自己大意,正要替他介绍。
瞳歌拢裙起身,姿态雍容端庄,淡然一笑,“九璎瞳歌,见过翁县令。”
九璎瞳歌?
墨王妃?!
翁世成震惊!
不敢置信的看向端木残,“她莫非是……”
“墨王妃。”端木残颔首,瞟了眼瞳歌,早便备了腹稿的说辞,信手拈来:“墨王爷得知石淮镇瘟疫一事,亦是痛心不已。原想亲赴石淮,奈何朝中要是堆积如山,脱不开身。”
“刚好墨王妃稍通岐黄,并难得的深明大义,自动请缨来此,为瘟疫难民尽些绵薄之力。”
听得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话,瞳歌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已冷汗涔涔。
忍不住腹诽——
这个该死的蒙古大夫!什么理由不好编派,非得说她通晓‘岐黄’!
万一旁人兴起,对她有了甚不妙的期待,岂不是害的她下不了台来?!
翁县令是个实在人,一听说瞳歌以王妃之尊,不顾自个安危自愿来此,再次感动得老泪涕零,“墨王妃高义薄云天,实为女子表率、巾帼豪杰!下官敬佩之至!”
“……”一ding高帽下来,瞳歌很有些哭笑不得,索性默了声音,但笑不语。
“在下与王妃明日便赶往石淮镇,翁县令可否详说一下石淮镇眼下,究竟是个甚状况。”端木残切入正题。
翁县令颔首,敛去面上的激动情绪,正色道:“乐意之至——还请二位随下官一道过书房详谈。”
……
听了翁县令简明扼要的说明,端木残面色凝重,问:“这么说来,石淮镇早在两天之前,便已公榜封镇?”
翁县令点头,“正是如此!一切都是为了防止瘟疫自石淮镇朝外扩张蔓延,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不得已而为之的预防措施!”
镇外的人进不去,镇里的人也出不来。
虽然手段极端了点,但在瘟疫得到切实的遏制并消除之前,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最为简单有效的措施。
端木残了然的颔首,沉吟片刻,问道:“眼下石淮镇里边,能用的人手,大约有哪些?”
“下官已经向皇上呈了折子,请求派出太医署的医官前往石淮镇解决疫情。目前尚未收到任何回应。”翁县令些许沮丧,忧心忡忡。
稍稍一顿,接着道:“说来惭愧,眼下石淮镇里,正在积极稳定疫情的,只有一年过花甲的大夫并他的两个徒弟。”镇上并县城药铺的大夫,一听说有瘟疫,早都逃窜得不知去向。
“石淮镇里边的应急药物,准备的可还充足?”端木残并不纠结医者的人手问题。
虽然他连夜打包了些草药装在马车过来,但是事出突然。以那些草药的量,怕是远远不够的。
翁县令点头,“下官这两日已经派人到处张罗相关药材,送去石淮镇。接下来的四五天里,应该是够用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瞳歌,忽然开口问道:“瘟疫的种类并源头,可有找着?”
翁县令沉重的摇头,叹气道:“尚没。”
瞳歌不再多言。
夜色浓浓,再有一个时辰,天便该是放光的时候了。
没见着实际的发病情形,一切的揣测臆想,都没甚意义。
为了养好精神应付接下来的事情,瞳歌并端木残在县衙后院客房稍作歇息,天一亮,即带了翁县令的亲笔手谕,直接乘坐马车赶往石淮镇。
……
此时,映柳山庄。
满怀心事,一如往常过飞絮阁,预备服侍羽卿华洁面的吟秋。蓦然瞧见巨幅华帐里,原本沉睡的人儿,此时正抱膝坐在g头!
心里一惊,差点打翻了手里盛了清水的面盆!
“卿华郡主?!”她怎么醒过来了?
莫非,公主来找过她了?
“吟秋,我见着瞳瞳了……”羽卿华听见她低呼,抬头浅浅的扫了她一眼,复又低头,情绪很有些失落。
果然!
吟秋搁下手里的面盆,将纱帐拢进金色挂钩,眼神复杂的瞅着她,问道:“你知道公主失忆的事情了?”
羽卿华身子一怔,苦笑开来,“一心等她,等了好几个月。还以为她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会是苦尽甘来。没想等到的,却是她将我忘了。……呵,瞳瞳将我忘了,忘的干干净净……”
听得他自嘲失落的语气,吟秋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
瞪着她看着无邪、实则无良的侧脸,握紧拳头,咬牙启齿道:“卿华郡主,别怪奴婢没有提醒你。公主之所以会有今日,全都是拜你所赐!”
要不是她自作主张,给公主灌了那劳什子的假死药。她家公主也不会被药力侵蚀,失了记忆!
还连累她,被墨王爷一并幽禁在这映柳山庄,漫长的将近八个月的时间里,见不着公主!
也怪她太愚蠢,竟信了她羽卿华的鬼话。说甚元姒要鸩杀公主,她得先下手为强,给公主争取一条生路!
现在想想,凭她卿华郡主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想要扳倒元姒,压根不费吹灰之力。她却偏要选这绕弯子的做法,损人害己,简直蠢透了!
面对吟秋怒意的指控,羽卿华却是无言以对。
如今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应了那句话——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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