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脸颊红红的,一开口就酒气扑鼻,闻起來有一股难得的清冽芬芳:“我,我哪里投河自尽啦……真是,我怎么知道……我突然会掉水里……我睡着睡着就进河里面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傻乎乎的样子看起來很是无辜。
孙行远皱起的眉头沒那么紧了,可是仍旧看着颜溪说道:“那为什么不挣扎,不试着从水里面游出來?”
“我……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水里很舒服,很凉,而我,身体好热,热死了,像冰箱一样的地方,我……我为什么要离开?”颜溪眼神迷离地说道,她说话有点说不大清了,奶声奶气的,很用力在说的样子看起來可爱极了。
“笨蛋。”男人无奈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他自己就后悔了,看到颜溪傻乎乎的好像沒有听到的模样,孙行远才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
“跟我喝酒吧……好像还有酒…”突然,女子大喇喇地抓住了孙行远的手腕,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这么大力气,抓着他就往前走去。然后,在之前喝酒的地方,又不管不顾地坐了下來。
孙行远沒跟颜溪一样那么坐下來,他站在那里,对她说:“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回去换衣服,这样一身都是湿的不好。”
“我……我不回去。”
“你这样会生病的……”
“你好啰嗦啊…”颜溪皱起了眉头,“我都说了不回去,你再说……再说重复的话,当心我打你啊…”
孙行远无奈地摇头:“好,随你。”
“陪我喝酒。”颜溪很女王地命令道,“为什么不动?我说陪我喝酒…”
“你醉了……”
“我沒醉,我清醒得很……我要是醉了,就好了……我就是想让自己醉……”颜溪突然从草地上起來,手放在孙行远的肩膀上,试图将他往下压,“喝酒……坐下啊…”
男人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颜溪抬起双眸,星子般的眼睛好像揽上了无数的光华,可看在眼里那么的迷离和忧伤:“我只是想找……想找一个人一起喝我坐在……坐在草地上喝喝酒,说说话……也不行吗?”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觉得我不成体统?根本沒有女孩子的样子……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礼极了?”
“颜溪……”他有话要说,可是她却沒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说什么尊卑有别?要对我劈头盖脸一通大道理,要责骂我不听教化?”
他的眼睛里顿时闪现出令人难以理解的情绪,他的声音有一丝他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认真与沉重:“你很不快乐吗?”
“快乐?”颜溪再一次坐在草地上,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題,“我曾经想过……在他消失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想过,只要他活着,他活着,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就算,就算他已经完全失去记忆,喜欢,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子。”颜溪醉醺醺地说道,她说一句话看起來都费力极了,“现在情况看來,也沒那么糟。”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难受呢?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己应该承受的,明明到现在为止也沒有那么难以接受,可为什么心里依然不好过呢?
为什么会很怀念那个时候那个跟她一起躺在草地上,说笑无忌的男子呢?为什么有时候尽管不跟他说什么话,但是经过树下的时候,听到树上传來的他和李秀放肆大笑的声音的时候,心里也会感觉到无比的美好呢?
颜溪一直记得,在刚开始西门筑听到西门筑死去的时候,许窦,那个平时最为固执的老大夫,竟然服毒自杀,要不是救治及时,他已经命丧黄泉,早已不可能存在这个世上了,许昌,那个平时最为冷静,好像什么事情也不能引起他的震惊的冷淡男子,竟然破天荒地流下了眼泪,犹如孩子般大哭不止,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事物,李秀更是悲愤之下病倒床榻,几天几夜都在昏睡之中,好像经历了人生中最为致命的打击。
或许在他们心目中,再沒有那样对他们好的主子了,又或许在他们心目中,西门筑已经不是他们仰人鼻息的主子,而更是一个朋友,会对他们偷拿他的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在月亮很好的时候,拉着他们一起喝酒,那个时候洁癖啊,尊卑啊,都忘到了九霄云外,每个人都是彼此最为珍贵的朋友,最不可多得的财富。
所以在以前西门筑别扭着不肯承认喜欢她的时候,他们会一度拿此取笑,看着他一次次暴走,一次次像个孩子一样大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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