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说的极为严厉,楚若曦身子一震,“是!”
楚元山打量着楚若曦,心中暗思:太子同楚家之间的矛盾渐渐显山露水,看他这个样子,的确有悔婚的迹象,自己女儿年岁还小,还得一年才能及笄,心智不成熟,倒真是个棘手的事。
楚若曦猜想太子的事已经促动他的危机感,露出她天真无邪的微笑,假意安抚楚元山。
“父亲也无需太过担忧,天下人说父亲是当朝第一权臣,连皇上都要看您脸上行事,加之皇后娘娘是我亲姑妈,太子殿下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明的欺负我,再不济,还有哥哥们呢?”
楚若曦的话还没说完,楚元山已神色大变,他一掌拍在护手上,“放肆,这些浑话是哪里听来的?”
“什么浑话?”
“是谁说皇上要看我脸色行事的?当真愚昧,这样的话是要诛灭九族的,怎么可以胡说!”楚元山勃然大怒,怒斥楚若曦,“枉我自小教导你,谨言慎行,切不可狂妄自大。”
楚若曦被楚元山骂的眼泪汪汪,“这些话不是若曦说的,这次流落江湖,若曦才知道父亲在大周朝是这般风光的人物,那些贩夫走卒对父亲心生敬畏,难道这不是好事吗?”
“若曦!那些人还说了什么?”楚若曦的话震惊楚元山。
“……在常安郡时,还有人说只要父亲动了心思,这天随时就能翻过来。有人却不以为然,说内有太子监国,外有睿郡王,只要太子同睿郡王一条心,谁敢动歪心思,那是自寻死路。”
楚元山面色黑沉,紧紧拽着手中茶杯,那杯子大有随时会爆裂的感觉。
“睿郡王又怎样?不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理朝政的纨绔王爷吗?比起能文善武的二哥,他提鞋都不配。”
“啪”的一声,楚元山手中的杯子碎裂。
也不知道不理边疆军事的永乐帝,怎么就惦记起楚志淮手中的那七万军户了,说什么边疆苦寒,志淮留守边城这么多年,的确委屈他,左都御史之位空缺,让他回京填补,也算是高升了。
永乐帝的提议让处在高位的楚元山感到了危机,永乐帝龙体欠安,太子想收回大权,第一个横在他面前的就是他这个舅舅。而舅舅手中的十万军户,四十万楚家军更是顶在太子心头的那根刺。
太子已经出手了,只不过他也太小觑他这个舅舅了。
“父亲,怎么了!”楚若曦连忙掏出帕子来帮楚元山擦拭,“不要吓若曦,有没有被割到。”
“若曦,你听为父一言。”
楚若曦从没见过他这般凝重,轻轻的应了声:“恭听父亲教诲。”
“皇上龙体欠安,太子随时有可能登基为帝,你没及及笄,暂不能大婚,就无法入宫。”
他缓了下,“为父对皇上没有二心,楚家这么多年得皇上器重,朝中自有眼红楚家,恨不得取而代之之人。太子年轻气盛,涉世不深,难免被有心之人蛊惑,挑起对楚家的矛盾,所以,你要尽快入宫,陪在太子身边,让他明白楚家对他只有扶持,没有危害之心。”
楚若曦低下头,想了想,“太子殿下能登基为帝,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是您亲妹妹,他是您亲外甥吗?太子殿下不知感恩,怎么反咬楚家,要知道,没有父亲您的扶持,他做太子怎么能这么安稳,又怎么能在皇上百年之后,顺利登上大位。”
“太子空有大智,却不知楚家对他的好处,好在若曦知道父亲的苦心,你放心,只要他不太过分,为难我楚家,我也不会同他撕破脸,让他安稳做皇帝。”
“父亲,如果他不肯……不肯娶若曦呢?”
“没有不可能?”楚元山目光一寒,“杨楚联姻。是大周之本,谁敢动摇,就是动摇大周根基。”
“啊!”楚若曦自知失态,连忙低下头,“父亲放心,若曦不敢忘却父亲大恩,更不敢忘了楚家,不管太子殿下心思如何,来日若曦入主中宫,定不让太子做对不起楚家之事。”
“好,这才是我楚元山的好女儿。你也放心,不管谁做皇帝,皇后之位就只能是我楚家女儿!”
楚元山的话让楚若曦心中一动,杨翊平的影子在面前一闪而过,如果他做皇帝呢?
“父亲,那个傻子怎么办?”
“你说晋王?若曦,为父才告诫你要谨言慎行,你怎么……唉!”楚元山是恨铁不成钢。
楚若曦连忙认错,见楚元山神色缓和不少,又看似无心的补了一句:“晋王败坏我名节,虽然可恨,不过天恩寺落难,他一路上对我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违逆,这点比太子可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