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竟连人都没几个。”
掌柜的不疑有他,听了这话长长叹息了一声:“姑娘是外地来的吧,也对,现在予州城还有谁顾得上买胭脂呢,这予州才经过一场洪水,大家伙儿好多连饭都吃不上,哪顾得上打扮!”
“哦?洪水我倒是听说了,只是我有个远房表姐嫁到这予州来,家里托我来看看表姐是否安好,听掌柜的这么说,也不知我那表姐会不会遭遇不测……就算侥幸留了条命,可没有吃的又如何活!”
“姑娘快别这么说,若是真的没死在洪灾里,那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你不知予州本是被放弃的,大家伙儿都差不多认命等死了,谁知段王爷恩德,不仅专程在予州各处设了粥棚,还派兵为大家伙儿搭好了临时住所,才能令众人得以延续生命呐!老天有眼,幸亏予州旁边还有个通州,通州更有个段王府,不然……”那掌柜的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念了许久,洛欢歌是个合格的听众,耐着性子就听他说了半晌也没打断。
掌柜的说到深情处,眼中晶莹,倒令洛欢歌错愕了半晌。
“难道皇上没有拨赈灾物资给予州百姓么?”洛欢歌明知故问。
“哼!恐怕那位光顾着自己享受了,哪里记得到咱们这等偏远城镇,大抵死了就死了罢,反正在那位眼里,予州百姓的命也不值几个钱!”掌柜的愤愤道,碍于心底里对于皇室的惧意,即便再恨也不敢直呼天子名讳,只以“那位”相称。
说着说着,胭脂也包好了,洛欢歌得到想要的消息,付过钱便出了胭脂铺。
店里光线微弱,刚出店门光线骤亮,洛欢歌眯了眯眼,见段钰含笑望着自己,勾唇道:“段王爷好生厉害。”
“尚可。”段钰接话接得顺溜,洛欢歌不料他脸皮这般厚,梗了梗又道,“却也太张扬,枪打出头鸟,怕是澜诀现在已经将段王府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了。”
段钰冷嗤:“反正早晚都会反目,只要段家一日流着先皇的血,澜诀就不可能放过段王府,既然迟早都会撕破脸,何不先多收取些利息,讨些好处再说!”
阴险,太阴险。
洛欢歌默默为澜都那位点根蜡,眼前的男人精致面容下怀有一颗暗黑的心,惹到他,呵呵——
“走吧。”洛欢歌深呼吸一口气。
“好。”
“你都不问我去哪儿就说好!”洛欢歌瞪了瞪眼看他。
“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总之目的都一样,我相信我家欢欢的聪明才智。”段钰理所当然道,脸上尽是骄傲之色。
洛欢歌脸上泛起红晕,这人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调侃她的,不过现下她的确有了主意:“我们去军营吧。”
“我想过,你爹段王爷现在在予州坐镇,我们是可以直接将身份表明去军营与他汇合,可这样一来就会从暗处专为明处,这对我们查处内幕并没有帮助,不如学着大隐隐于市,假装从军,从内部开始查起,或许会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