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贾府门前车马辘辘,小厮们赶紧着上前把那青布帘子掀了起来,便见一个生的好看的小公子从马车中钻了出来,眉目都生的颇为灵秀,一双眼睛清冷冷的,一眼望去便让人心生好感。不是别人,正是贾家的三公子贾琅。
贾琅目前已有功名在身,却是个秀才,因着贾赦不忍他日日苦读辛苦,因此特意命他再多读几年,待到年岁稍长再下秋闱。实则是让他先玩上几年的意思。贾家下人皆知道这位小主子聪颖非凡,虽然不甚得贾母宠爱,却也是大房嫡子,怠慢不得的。因此忙上前请安,早有人一溜烟往大房报信去了。
大房内,张氏正在逗弄着自家宝贝孙子。贾莛在她怀中伸展着藕节似的四肢,见贾琅进来了,忙展开小胳膊咿咿呀呀地要他抱。
贾琅快步上前,一把将这粉团子牢牢地抱进了怀里,接着就被粉团子用热情的不能再热情的口水糊了全脸。
牛婉在一旁立着,也不由得笑道:“莛哥儿就是缠他叔叔。”
粉团子伸着舌头,在贾琅的面颊上又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带着满满奶香味儿的吻。
“我也这么觉着,”张氏含笑道,“这孩子从小就和琅儿长的像,只怕和他有缘呢。”
贾琅低头看看怀中的婴孩,整个都小小的一团,粉嘟嘟香馥馥的,怎么看,也和威武雄壮的自己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大雾)
他拿着个精巧的铜铃铛逗弄着莛哥儿,便听见张氏缓缓问道:“你跟着北静王世子去住了这几日,可有什么事?”
贾琅的手登时便是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能有何事,不过是与他去那庄子中逛逛。先前也是常去的,哪里还会有什么问题呢。”
“倒也不是我说,”张氏望着他,不由得叹口气,“你和那北静王世子,走的也着实太近了些——他虽从小就和你交好,但总归不是姓贾的,不是自家人。况且,你们这般日日在一起,旁人看了,也着实不像。”
贾琅笑道:“哪里便日日在一起了,太太莫要说笑了。”
牛婉在一旁听了许久,此刻方笑着插话道:“媳妇听说,那北静王世子也是将要成家立业的了。毕竟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且又颇受圣宠,连太后娘娘,都想将她的侄女儿许给这世子呢。”
这番话,贾琅却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听住了。
他前几日,确实是听过北静王府有意结亲之事,为此事还差点把自己都给赔进去。可具体说的是谁家的小姐,他却是全然不知的。此刻一听闻,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仔细盘算。
张氏也想了一想,之后猛然醒悟,笑道:“原来你说的,是刘家那孩子。倒也是个良配,模样儿,家私,都是顶顶好的。就是刚刚及笄,年纪只怕不太相配呢。”
“哪里便差那许多了,”牛婉抿嘴,“北静王世子也是年满弱冠只两年而已,况且此事又是太后一力促成,只怕,十停里已经有了七八停呢。”
张氏略略儿点点头:“这倒也是。”
她们这番话,贾琅却是通不得听见。他只是在心中想着那人兴许要成亲的事,一时只觉得像是油儿盐儿醋儿通通倒在了一处,竟说不出心头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小琅这是怎么了?】
【老君不懂七情六欲,又怎会晓得,这儿女情长,最容易生出嫉妒嗔念?】
老君恍然,随即又诧异道:【不过是一凡间女子,哪里便能让小琅担心至如此......那位这几千万年来,见过的女仙岂在少数?岂不样样儿比个凡人强?
【你哪里懂得,】织女唏嘘道,【这情一字,最妙之处,只有身处其中之人方能懂得。百般滋味千种情丝,在局外之人看来,只怕是毫无意义的转圈罢了。可放在经历者身上,便有了全然不同的意味呢。】
这番话说的嫦娥也连连点头,【有理,有理。】
天帝亦跟着插到:【譬如宙斯与他那一众情人,旁人看来只怕不甚理解......】
【......天帝,不是臣子忤逆,只是,就算您找出再多理由,王母也是不可能答应的。】所以,您还是直接死了这条心吧。
他们这番话却也将贾琅的思绪打乱了,一时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引得张氏和牛婉皆诧异地朝他看来,眸中写满了不解。
贾琅忙朝她们挥挥手,示意自己并无何事。
他却也不是不信水溶,水溶与他也已是十几年的情分,自他满月之际便相伴至今,这份情谊,是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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