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宿,南爷见商队人疲马乏,多行无益,就让安隐传令下去原地休息,待天亮再出发。
安隐怀里抱了个比谁都睡的酣的娃儿,在商队奔走相告,回来给南爷复命时,不由道出心中不安:
“爷,要不我们换条路走。”
他是怕黑衣人的同伴追上来。
此行他们北上,已经是绕了远路。南爷思虑周全,觉得安隐的担心是没必要的。
“我想他们不会费神费力追来,两方疲惫之师交战,谁也捞不到好处。”这一路上,南爷没少做功课。他观测了周围的地形,有意选择了四下空旷的原野当做歇脚之地。虽说此地难以藏身,却也不利于伏兵。
“安隐,这回多亏你及时发现敌踪。”南爷知安隐紧张了一路,便出言缓和,也算褒奖。
安隐不敢将功劳独揽,他将杨琪抱上前,“爷,还好琪琪无心间去了林子里,我若不是去寻她,只怕也被蒙在鼓里。”
“琪琪?”南爷的口气里带着酸意,怕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才半宿的功夫,两人便发展到了相偎相依的程度?“你可问出了她的来历?”
安隐不免惊讶,原来南爷对杨琪也有所怀疑。不过对一个孩子时时抱着警惕,未免也太过草木皆兵。何况如今的时态,可不能总将眼光集中在孩子身上。
他不由的为杨琪说了几句好话,“爷,这孩子是来历不明,她若有害人之心,在林子里就不会帮我。她没道理会对我们有所隐瞒,何况她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他说的这些,南爷自然清楚。只是看杨琪亲近安隐,他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我热了,把她给我搁车里头吧。”让杨琪给他驱热,南爷还真是物尽其用。
离开安隐的怀中,杨琪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里头,估计是被梦魇住了,小家伙嘴里念念有词。
南爷好奇,便凑上去听。哪知杨琪惺惺忪忪张开眼,朦朦胧胧中看到南爷的大脸盘,攒紧小拳忽地一下朝他的高鼻梁砸了去!
“臭男人,在梦里都不放过我,讨厌!”咕哝完后,杨琪又四仰八叉的梦周公去也。
南爷鼻头一热,一股暖流涌下,落在他的掌间。
见了血,不仅车内的柳娥,就连南爷自个儿也吓傻了。
他多久没受伤了——
想他血战沙场时,敌方军士将领也未能伤他毫发,如今他——如今他竟栽在一个小妮子手下!
他一恼怒,火气上涌,鼻血流的更欢了。
回过神来的柳娥,忙抽了绢帕为他止血,“爷,您不打紧吧?”
“我堂堂七尺男儿,流点血算什么!”有时候大度是装逼装出来的。
南爷口是心非,柳娥岂会听不出?
她见南爷瞪着睡得天昏地暗的小杨琪咬牙切齿,便侧身挪了挪,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要么睡到天荒地老永远别醒来,一旦醒来,看爷怎么整治那丫头!
天亮启程,一刻也不耽误。
越向北行,沿途风景一路变换。告别了山清水秀,迎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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