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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的幻觉!
心中的狂喜突然迸发,冲击得蒲英一时全身瘫软。
不过下一刻,她又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手,使劲地摇晃,甚至用力地掐了起来。
“冯垚,冯垚,我知道你没死!你还有脉搏,还有心跳!你快给我醒过来!你快答应我啊!”
可是半天,那边还是没有反应,让蒲英几乎又以为自己搞错了。
她再次摸了摸,脉搏还在,只是很微弱。
蒲英顿时冷静了下来。
毫无疑问,他应该是身负重伤,大概已经昏迷了!
他需要医疗救护!
蒲英马上又爬出了洞子,呼叫梅骅骝。
听到蒲英说——“冯垚真的被埋在石板和岩石下,而且还有脉搏!”,大家先是难以置信,随即又忍不住欢呼起来。
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这样的饱和轰炸,都能让冯垚逃过一劫,并坚持到了现在,他们这些人,更没有理由让他的坚持前功尽弃!
由于蒲英两次爬进爬出,已经发现哑弹在另一侧被卡得很牢固,她在这边挖橡树底下,并不会触动弹体或引起它的摇晃。
所以,她决定暂不去碰那个危险的家伙,先想办法挖出一个通道,让梅骅骝能接触到冯垚的部分躯体,为他提供医疗救助。
要想挖出这么一个通道也是不容易的。
一开始只能是蒲英一个人在里面挖洞。
后来,大伙儿在外面也通过挖土和砍树,小心地扩大了橡树干和弹体之间的空隙,最终让身材高大的梅骅骝也能爬进洞里去了。
这时候,蒲英已经独自在里面挖了一个多小时,双手都能够从橡树干底下伸过去握住冯垚的手了!
只是她再怎么摇晃和呼唤,那边的冯垚还是没反应!
要不是蒲英还能够摸到冯垚的脉搏,知道他还没死,她根本坚持不下来。
梅骅骝把她换了出来,很快爬进去给冯垚搭了个脉。秘传的诊脉方法,让他虽然看不见冯垚,还是判断出他的大致伤情。
爬出来后,梅医生告诉蒲英:“他的双腿不是被压住了、就是已经骨折了,总之血脉不通!他的头部应该也受了撞击,所以一直昏迷,不是脑水肿就是脑出血!还有,他的肺上也有伤……”
蒲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别说了!我就问你,他会不会死?”
“暂时死不了!因为他的心脉还很强大,每分钟115次,这说明他的机体还在顽强地代偿,也就是说他的求生意志很强烈!我相信,他一定能撑到明天的!”
戎飞惊喜地问:“真的?你不是开玩笑吧?”
梅骅骝的神情很严肃:“我会拿好朋友的生命开玩笑吗?”
蒲英听到这个准信后,终于撑不住疲惫的身体,就要歪倒在地上。
还好,戎飞一直有扶着她。见她很累了,便强行带她到旁边休息。
而梅骅骝则忙着开始指挥医疗抢救工作。
他派一名技术最好的男护士爬进洞内,并带进去了一套由他亲自组装和连接的、足有五米长的输液设备。
在光线十分微弱,冯垚的血管又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瘪陷——也就是在几乎“看不见、摸不着”的情况下,这位护士还是成功地给他建立了静脉通道。
这可以说是一条生命的通道!
通过它,梅骅骝对生命垂危的发小,给予了扩容抗休克强心抗感染等一系列医疗措施。
这真是一次奇特的非常规的治疗,医生和病人隔着巨石,无法相见,一切全凭梅医生丰富的临床经验和扎实的中西医功底。
梅医生感到最幸运的就是——冯垚那边显然可以得到空气进行呼吸,这才让他不至于早早地就窒息而死!
他猜想,大概在巨石的后面有一个凹陷入崖壁的空间。
冯垚被哑弹砸落山崖时,正好掉进了这个空间,同时又有粗大的橡树干帮他分担了一部分石板的重量,所以他才能够在里面苟延残喘吧!
梅骅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朋友,真的有点长命百岁的土鳖运!
不过,也许不是他的运气好,而是他有一个相爱至深、始终不放弃寻找他的好妻子吧?
在梅骅骝率领医疗组稳住冯垚的生命体征的时候,蒲英好好地休息了几个小时。毕竟她还要顾着孩子,不敢太劳累。
而那边的挖洞工作有战友们接任,她也可以暂时放下担子。
拂晓时分,唐副营长带着工兵营的官兵们赶到了这个山脚。
他们这次出来,带着修路架桥的装备,所以路上还算顺利,只是在通过希亚姆镇的时候,要清理道路上的废墟和平民遗体,速度才慢了下来,大车还是没法过来。
好在扫雷连的工具设备还是用越野车运了过来。
富有经验的唐副营长和扫雷连连长等人,仔细研究了地形,特别是水泥板的强度和受力情况后,设计了一套简便的排雷方案。
他们先用千斤顶,放在水泥板下,向上一下一下地顶起石板。
每顶一下,水泥板都会嘎嘎直响,倒是让远远观望的蒲英和戎飞,看得心里也跟着悬一下。
不过,几位工兵兄弟的心理素质极为强大。
他们既胆大又心细,稍微顶起一些后,马上在地下打入钢钎,将那石板撑好。
然后,喜剧的一幕,出现了。
工兵们本来是想用钢丝绳套在弹体上将它拖出洞子后,再想办法抬走。
2000磅的大家伙,肯定不是好玩的东西。
等他们小心翼翼地套好了绳索,来到洞外,缓缓地一拉——哑弹乖乖地被拉出来了!
这么大当量的航弹,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被拉出来呢?
工兵们也是大惑不解。
唐副营长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枚哑弹居然是个唬人的空弹壳!
这种情况,在他们排雷的生涯中,也是仅此一例!
这也能让冯垚碰上,不得不说,他真的命不该绝!
拖走了那个碍手碍脚的哑弹,又有专业的工兵参与,冯垚终于在两小时后重见了天日!
只是他的伤势严重,梅骅骝带领医护人员,给他简单地裹伤急救了一番后,就赶紧抬到救护车上,准备转送了。
因为黎巴嫩境内战火纷飞,即使是在联黎部队司令部,也难以得到好的医疗条件,而以色列又是医药强国,所以戎飞大胆地通过国防部和联黎司令部联系了以色列方面,希望对方提供医疗的人道主义救援。
以色列正因为炸死了四名联合国军事观察员而备受国际社会的谴责,得知居然有一名观察员还幸存的消息,自然也不放过这一挽回声誉的机会。
希亚姆本来距离以色列边境就只有几百米,所以在以色列方面的许可下,冯垚通过绿色通道,迅速转运入以境内,并很快搭乘空军运输机,飞抵了以色列首都特拉维夫。
正午时分,蒲英看着冯垚被推进了特拉维夫最好的医院的手术中心。
虽然冯垚一路上还是昏迷不醒,但她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拿过了戎飞的电话,拨通了南京家中的电话,准备向冯垚父母汇报真实情况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