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旋即将巡营的事说了一遍,满口溢美之词。
朱棣听着连连点头,笑吟吟的道:“高燧总算肯为朕分忧,真正做正事了,这样很好……”
郝风楼看着朱棣,这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神机营能有今日的模样,除了赵王殿下尽心竭力之外,和指挥使赖俊也不无关系,此人是个干才,精通火铳战法,陛下不是要逐渐让京营大规模采取这样的操练之法么?何不如……”
郝风楼提到赖俊的时候,悄悄的在打量朱棣的表情变化,试图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同时,他设了一个陷阱。
提拔这个人,那么神机营,可能就要换上别人了,假若此人当真是陛下的布置,陛下肯定会断然拒绝,因为道理很是简单,陛下将此人布置在神机营,肯定是为了让他接近赵王,对赵王进行监视,同时由此人掌控神机营,陛下也放心一些。一旦高升,这就彻底打乱了天子的部署。
因而,陛下只要拒绝,郝风楼的猜测,就有八成的把握。
假若陛下准允,赖俊想来就和陛下无关,不过这个人有些深不可测,连郝风楼都没有看透他,一个不能看透的人,反而让他觉得不放心,将此人撇开,调任他处,郝风楼也放心一些。
总而言之,无论陛下是何种选择,对郝风楼来说多不算坏,前者能让郝风楼摸清赖俊的底细,后者能让郝风楼清静。
朱棣脸色上没有丝毫波动,看不出一丝不同寻常,他沉吟片刻,道:“哦?你看重的人可不多,这火铳操练之法,你是真正的行家,既然说此人是干才,想必此人当真不简单,嗯,这件事倒是可以考虑,明日宣他入宫,朕看看他,再做决定。”
郝风楼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个赖俊,并非是陛下安排,那么此人,为何昨夜和自己说那番话呢?郝风楼反而有些糊涂了,他率性而为,想借此和自己拉近关系,不对,他在酒宴之中如此谨慎,佯作酒醉,实则却是清醒无比,所以这个人不是个粗人,也绝不可能口没遮拦,理应是十分谨慎才对,这样的人,会贸然对自己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说这样的话?
是太子……
郝风楼似乎有了些眉目,却又苦笑。
还是不对,因为此人若是太子安插的眼线,那么这个人图什么,太子克己大统,是不可能会有个武人站有一席之地的,因为围在他身边的读书人已经太多,这些读书人,才是太子的根基,即便赖俊要报效,将来论功行赏,怕也没他什么事,站在他的立场,倒还不如跟着赵王。
郝风楼一时有些糊涂,多年以来的习惯,他总是尝试用人的动机去推论问题,这一次,却觉得有些行不通。
倒是朱棣见郝风楼恍惚,不由眉心微皱,道:“郝风楼,你又在想什么,为何不发一言?”
郝风楼回过神,笑了笑,道:“没什么,不知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朱棣淡淡道:“朕还能有什么吩咐,再过些时日,便是朕的大寿,以往办寿,朕都是从简,今次,也是一样,那一日百官朝贺之后,便在后廷邀上几个儿子吃顿便饭即是,哦,你也来吧,多个热闹,只可惜高煦不能来,也罢,他终究是罪臣,来作甚么?给朕添堵么?”
郝风楼陡然想起这件事,连忙应下来。
皇帝过寿,这是大事,也是小事,一方面,是皇帝老子过生日,当然和寻常人家不同。可是另一方面,太祖皇帝办寿的时候,一向是低调简便,据说只是在宫中加了一些膳食而已,连百官的朝贺都不接受,有了这么个奇葩在,子孙们为了显示自己不忘本,自然而然,也就将这形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即便是建文在的时候,办寿也是如此,到了永乐,前几年也都是这么过的,连建文都如此低调,身为他叔,且自称太祖皇帝好儿子的朱棣,怎么可能铺张浪费,不和建文比个惨,实在有那么点儿说不过去。
许多时候,所谓优良传统或是光荣传统,往往都是这么来的,但凡有人以身作则,后世之人,总愿意收敛一些,假若前人铺张,后人就没有节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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