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回禀:“将军!九王爷的人在军营闹事喧哗,属下已叫人抓住了!”
“军中喧哗者,按例如何?”王子腾威严道。
“斩!”副将斩钉截铁道,说完便躬身出去了。
楚唐终于慌了:“王统制,你……好歹给本王留个面子!”
“不好意思!九王爷!军令如山!”王子腾摆摆手否决了,楚唐登时气得面色铁青!
由武关道转陕南商洛,入西安蓝田,一路上走的虽是驿道,兴儿却不住免费的驿站,一行人打扮成行脚客商,住进了蓝田一家老店客栈。兴儿秉守问百姓、问里甲、问保正的人生信条,明察暗访,这天在客栈楼上正准备写奏折,忽然一阵风吹得蜡烛火焰斜飘,兴儿警觉,抽出了剑柄,眼见一人从梁上飘下来,此人一身湖绸,面如冠玉,从容不迫的坐在对面:“阁下便是现任陕西宣旨使周兴周大人?果然是年轻有为,幸会幸会!”
“阁下是谁?如此梁上君子的作为,未免太莽撞了吧?”兴儿淡淡道。
“在下君若吝,《周易》开篇有云,夕惕若吝,无咎。看看大人案上的这本《诗经》,三百首风雅颂,赋比兴,孔子说了,思无邪。然而,第一章便是《蒹葭》,这和圣人正途是不合的……大人一路所见,从秦巴到关中,这云光天下第一总督的名声恐怕也不是名副其实的吧?”君若吝丢下书本,脚尖一勾,踢翻了桌子。
兴儿脚步腾挪,躲了开去,冷哼道:“你是白莲教余孽吧?本官还轮不到你来蛊惑人心!”
白莲教虽是名存实亡,但各种派别名目繁多,遍布天下,教义首领都不一样。那君若吝挥了挥长袍:“不!我怎么可能是邪教之人,但我卜了一卦,我和大人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
君若吝破开窗子遁走,哪知梁上还有一人,一把寒光冷冽如水的鸳鸯剑直追了出去,兴儿听窗外的交手声,讶异道:“是柳湘莲?”
柳湘莲移步回来,冷峻的道:“这人幻术厉害,我一时追不上他。周兴,你恐怕从商洛就被人跟踪了。”
“不说了,我想不到柳兄能跟过来,万幸之至。”兴儿说完,卜固修贾芸慌张的从隔壁出来,兴儿沉吟道:“没事了,我们现在便入西安城,不必大张旗鼓,我想看看那里也是不是云光所奏的一片祥和。”
几人打点行装,不日到了西安城门,守卫淡淡道:“路引已看了,几位是去鞑靼做茶马生意的吧?按例要收五十两!”
“你……”贾芸卜固修都被惹怒了,柳湘莲如万年寒冰一般巍然不动,兴儿下了马车,一面打量城门官兵四处盘剥,一面递过了一张银票:“军爷,这是正宗大顺庄的龙头支票,见票即兑五十两。”
“你们进去吧。”守卫见真了上面字据,面色变了变才放行,不晓得这些人什么来头。
贾芸观兴儿面沉如水,知道他很不高兴,兴儿吩咐道:“先转一转,再去总督衙门不迟,没有驿站通报,料想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