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和宫坐了一会儿,前去储秀宫。
内、外命妇已经来了不少,月如作为三福晋跟在太子妃身边忙前忙后,看到宛宜来了才找了个借口出来。
两个人去了侧殿的一间屋子里说话。
“你从永和宫过来的?”
宛宜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已经表达了她的疑问。
月如撇嘴:“你前脚过去,后脚消息就传过来了。”
宛宜笑,斟酌着词语说道:“额娘关心爷的事情,就叫了我过去问问。”
“德母妃同四弟总归是亲母子。”月如笑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怎么今日只见那宋格格,我记得你府上不是还有一人?”
“三嫂的记性比我好。”宛宜点头,嘴角噙笑:“李氏有了爷的子嗣,我做主就让她不要进宫了,本来也没规定她是要过来的。”这种场合其实能来,反而是对她们这些格格身份的人的看重。
今日能被嫡福晋带来的,都是在各自府里受宠或是地位高的妾侍们。
“这个时候?”
“是,这个时候。”宛宜定定地看向董鄂月如。
月如率先移开目光,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宛宜不吭声,或许对方有理由,但是自己后院的事情扯到她这边来,实在让她心里不痛快。
“你大概不知道。”月如低下头:“我嫁进来的时候,林氏就小产了。”
宛宜微讶,这回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月如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是不是心里不是滋味了?”
宛宜静静地看着她。
“从前玉儿说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柔软的时候,我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被她说对了。”月如抬头看了看天:“当然不是我动的手,才进门就出事,无论如何我这个福晋讨不了好久是了。那孩子本身就是要没的,私下里我问了给林氏请脉的人。那个胎儿即便那个时候不出事,日后也是坐不住胎的。可是我告诉了爷又怎么样,一个是陪伴多时的红颜知己,而我这个福晋不还只是陌生人罢了。”
宛宜微微皱眉。看了月如一眼,低声说道:“下次,不要了。”
月如惊讶地看向她,忽的一笑:“是,我听说过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宛宜摇头。
“我不是兔子,但是的确是会咬人。”如今不过是事情对她没什么影响,她再怎么想过未来四阿哥包括雍正的一切必须是她的儿子的,而不是继续乌拉纳喇氏的蠢事,给别人做嫁衣。可对于一个幼小懵懂的生命,她还是没办法下手。
她不会管。若是能活着就活着,想要更多?那是不可能的。
月如怔了一怔。
宛宜已道:“我们过去吧,不能总让太子妃一人忙,过去打打下手也好。”两个人走了出去,经过架设起的灵堂。看到跪在十阿哥身边的九阿哥和小五格,忍不住摇了摇头。
月如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叹道:“五格同十弟的关系真心是好。”
“他怎么会在这里?”按理来说这里可没有五格跪着的地方,就是要跪外面多的是地方呢。
“你不知道?”月如惊讶。
宛宜比她更惊讶:“知道什么?”
“是皇阿玛的意思。”月如抚了抚袖口:“说是三个人打架了,就一起罚跪吧。”
宛宜闻言放心下来了。
有了康熙这句话,在贵妃娘娘床前与阿哥们打架的事情,应该就不会有谁哪一天突然无聊了参乌拉纳喇家一本。
贵妃的丧礼待遇自然是不及国母皇后的。
三天后。钮祜禄贵妃的棺椁就被移出紫禁城。
太后作为长辈和婆母,自然不用劳心劳力地跟着哭灵,但到底年岁大了,看着还算年轻的妃嫔们一个个地离开了,就有了兔死狗烹的悲凉。
等事情结束后,反而是太后病倒了。
康熙着急了。听了太医说太后这是心病,就让大小妃嫔们轮番去宁寿宫说话逗趣,务必要让太后娘娘高兴起来。
后来连着孙媳妇辈的宛宜等人也被召进宫里去给太后作伴了。
才进了宁寿宫,就看到里面阵阵笑声。
宛宜一进去就看到月如给她使眼色。
心中正困惑不解的时候,就听太后问道:“听德妃说。府上有喜事了?”
一听是这件事情,宛宜敛下心神,回道:“是前些日子的事情不敢让皇玛嬷累心,就不曾说起这件事情了。”
太后的反应是,对旁边的宜妃等人笑道:“我就说宛宜这孩子好,哪里是故意瞒着不说。”
宜妃等人就笑着说是,明明当事人就在面前,脸上却是不见一丝一毫的尴尬,这等功力实在是让宛宜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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