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的肾,组成新的家庭?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不管程安妮多好,她永远取代不了叶慈在她心里的地位,这一点她很肯定。
王文君矛盾得神经都要抽筋了,本来飞了十几个小时头已经痛得厉害,这会儿更是要爆炸了。
“我现在不想跟你谈这个。”
她逃出了病房。
明晃晃的阳光照得眼前白茫茫一片,无端端让她心慌得厉害。她想要一个正确的答案,可是没有人能告诉她,她现在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远东……你能告诉我吗?我该怎么办?”她苦笑。
“伯母——”
王文君忙擦了泪,回头,是郑舒南。
她的眼眶还红红的,看得出刚哭过,但郑舒南没提。明知道她为什么事伤心,还继续追问,那是蠢人才会干的事。
“你来了。”
王文君知道他硬闯病房的事,他是站在程安妮那头的,她有点怨他,但现在想想,也许他也只是想帮阿森。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记恨他又有什么用,关键是阿森的态度,而不是其他人。
“嗯,一听说他出事我就立刻赶来了,他怎么样了。”
王文君叹了口气。“糟糕极了,浑身都是伤,一次比一次严重,真不知道下次……”
无助的她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我逼走程安妮,阿森就不会来墨尔本,是我害儿子这样,我……”
“您别这么说,只能说各有各的立场,我能够理解您的做法,您也是为了阿森好。”
“可他不是这么想的,他一定觉得我妨碍他了,让他很烦。”
“他怎么会这么想?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他最爱最尊重的母亲,这一点不可能改变,更何况你的初衷都是为了他好,他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他一定懂得你的用心良苦。”
郑舒南认真说话的时候也是很正经的,而且很有安抚力,他本身就很能给人安全感。
他是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男人,内心柔软。
“你觉得我应该放手,是么?”
郑舒南点头。“一开始,我以为他对安妮只是一时兴趣,就没去管他。坦白说,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很难做到一辈子就一个女人。以我对叶慈的了解,她也能够接受。直到他提出离婚,我才意识到他有多认真,我也劝过他,但我从来么见他那么开心过。如果您能看到当时他幸福的笑容,我想您也会动容。”
“当然,爱情是一把双刃剑,他也承受了很多痛苦,每次都会来找我发泄,所以我跟他说,如果爱得这么痛,那就别爱了,女人那么多,不是非她不可。但我想再痛苦都不放手,那才是真爱。”
“阿森选择安妮,是真的下了很大决心,他很爱很爱她。他是个成年人了,请您别再干涉他。非要逼他在你和安妮之间选一个,才是对他残忍的折磨。”
王文君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