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不紧不慢的坐在凳子上吃茶,欣赏了一会儿夏金桂的“表演”,方才放在茶盅,从怀里摸出一纸文书,扔到夏金桂面前,“拿了你的东西滚出去,往后我们贾家再也没你这个人。”夏金桂嚎了半天,脸上没有半点泪水,看那扔在地上的东西,开头便是——休书。瞪圆了玻璃珠子似的大眼,张着嘴愣了半天,突然回转后神来,跳起身来大骂:“你休我?你凭什么休我?姓贾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现在这幅德行休了我,你去喝西北风吧!”贾琏推开夏金桂的爪子,冷描淡写道:“我贾琏宁愿吃糠咽菜,也不愿意花用你的钱,我怕脏了我的手。你趁早让你母亲家来人接你,若晚了,我让人一顿板子打你出去。”夏金桂听了这话,顿时气的疯魔起来,嗷的一声往贾琏身上扑去,两只寸长的指甲张牙舞爪的挥上了贾琏的俊脸,只听“哧哧”两声,贾琏的脸上如同开了颜料铺,红的白的都有,几道深深的划痕都涌出鲜血来,连耳根都几乎被夏金桂扯断。贾琏疼的叫了几声,挥手间将夏金桂推出大老远,狠狠的摔在地上。夏金桂大眼翻了几翻,嗝的一声晕厥了过去。贾琏也懒得看她,捂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忙出去找药止血。金蟾远远望见了,唬的躲在角落里半天不敢出来,见贾琏走远了方偷偷溜进了夏金桂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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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凤有孕三月,每日只反酸想呕,平日里爱吃的食物,如今变着花样做来,她也根本吃不下几口。老太妃和水溶都急的不行,纷纷劝她多吃些,好歹想着肚里的孩子。老太妃在时,熙凤只笑着答应,等老太妃一走只剩水溶的时候,熙凤便黑了脸一言不发。水溶知道熙凤的性子,特别生气的时候是不爱说话的,只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熙凤为什么生气,这一天自己也没惹她,丫头们伺候的也都尽心,怎么这姑奶奶又发了这么大的火呢?本不敢上前触熙凤的霉头,可又惦记着熙凤的身子,遂陪着笑端了一盏乌鸡山药汤过来,道:“好凤儿,多少喝点汤填填肚子。这乌鸡山药汤是平儿在小厨房给你做的,整整熬了两三个时辰呢,这乌鸡的药性都溶到汤里来了,又香的很,一点都不腥,你尝尝?”水溶舀起一勺准备喂给熙凤喝,熙凤皱着眉头别过头去,什么乌鸡白鸡的,现在闻着都是一股味儿,胃里反出来的恶心感让嘴巴里都在反酸,哪里吃的下一口去。偏偏老太妃还认为鱼汤对孕妇大补,特特的弄来各种鱼煲汤来给自己吃。熙凤这辈子只吃些烤鱼和罐头鱼,炖的煮的鱼是一口不吃,这鱼汤摆上来腥味就直往熙凤的鼻子里钻,一刻也没忍住哇哇直吐,吐的连眼泪都出来了。短短一月,熙凤就瘦的好多,连好不容易养胖的小脸都尖了许多。
这会子刚刚吐完,老太妃乐此不疲的回去准备别的鱼汤了,熙凤心里怄的要命,却不能辜负了老太太的好意,面上只能强忍着。偏水溶又来给自己找不自在,这心里的火便蹭蹭的往上窜起来。“我不饿,不想吃。”熙凤干巴巴的回绝。水溶愈发的赔了小心,“乖,咱们就吃一小碗,你不饿,你肚里的儿子会饿呀!”熙凤一听这话,顿时又委屈又难过,刷的站起身来,哭道:“我就知道,你一门心思的就想要儿子。我这难受的要死根本吃不下,你根本不管这个,偏让我吃,就怕我饿着你儿子是不是?”水溶见熙凤眼圈红红的,早已吓的不行,嘴上早没了往日的灵活,嘟囔道:“我,我这不是怕你饿着么?你饿着,儿子不就也饿了么?”女人不讲道理,怀孕的女人更没什么道理可讲,熙凤气水溶逼自己吃饭,为了保住他的儿子而不顾及自己的感受。水溶苦笑不迭,别说儿子了,单这一个媳妇都快要了自己的老命了。最后使出杀手锏,将暴躁的媳妇一把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一遍遍的揉着熙凤的发顶,总算将熙凤的心情安抚下来。最后又陪着哭累了的熙凤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便看见熙凤歪坐在旁边的小榻上,吃一口东西,呕两声,再吃,再呕,水溶的眼泪便模糊了双眼。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