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赔笑道:“人家那头儿也说了,只认得咱们这一门子。现在定了,还要备一分大礼来送太太呢。如今太太有了这样的藩王孙女婿儿,还怕大老爷和二爷回不来么!不是我说那二太太,他们先头有了元妃,后来老太太又疼那宝玉,他们一房便逞起能来了,欺压的人难受。巧姐儿可是咱们这一房的孩子,可不能事事都听他们的。”邢夫人很是赞同这番话,道:“你说的对,也该告诉巧姐,她才知道你的好处。只怕她父亲在家也找不出这么门子好亲事来!但只丰儿那个糊涂东西,她倒说这件事不好,说是你二婶也不愿意。想来恐怕我们得了意。若迟了你二哥回来,又听人家的话,就办不成了。”夏金桂忙道:“那边都定了,只等太太出了八字。王府的规矩,三天就要来娶的。但是一件,只怕太太不愿意,那边说是不该娶犯官的孙女,只好悄悄的抬了去,等大老爷二爷免了罪回来,再大家热闹起来。”邢夫人道:“这有什么不愿意,也是礼上应该的。”夏金桂道:“既这么着,这帖子太太出了就是了。”邢夫人道:“这孩子又糊涂了,里头都是女人,你叫芹哥儿写了一个就是了。”夏金桂听说,喜欢的了不得,连忙答应了出来,赶着和贾芹说了,贾芹忙邀着王辙到那外藩公馆立文书兑银子去了。
哪知刚才所说的话,早被跟邢夫人的丫头听见。那丫头是当年求了丰儿才挑上的,便抽空儿赶到丰儿那里,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丰儿早知此事不好,已和巧姐细细的说明。巧姐哭了一夜,必要等她父亲回来作主,大太太的话不能遵。今儿又听见这话,便大哭起来,要和太太讲去。丰儿急忙拦住道:“姑娘且慢着。大太太是你的亲祖母,她说二爷不在家,大太太做得主的,况且还有舅舅做保山。他们都是一气,姑娘一个人那里说得过呢。我到底是下人,说不上话去。如今只可想法儿,断不可冒失的。”邢夫人那边的丫头道:“你们快快的想主意,不然可就要抬走了。”说着,各自去了。丰儿回过头来见巧姐哭作一团,连忙扶着道:“姑娘,哭是不中用的,如今是二爷够不着,听见他们的话头--”这句话还没说完,只见邢夫人那边打发人来告诉:“姑娘大喜的事来了。叫丰儿将姑娘所有应用的东西料理出来。若是赔送呢,原说明了等二爷回来再办。”丰儿只得答应了。
回来又见王夫人过来,巧姐儿一把抱住,哭得倒在怀里。王夫人也哭道:“妞儿不用着急,我为你吃了大太太好些话,看来是扭不过来的。我们只好应着缓下去,即刻差个家人赶到你父亲和王妃家里去告诉。”丰儿道:“太太还不知道么?早起那二*奶奶在大太太跟前说了,什么外藩规矩三日就要过去的。如今大太太已叫芹哥儿写了名字年庚去了,还等得二爷么?”王夫人听说是“二*奶奶”,便气得说不出话来,呆了半天,一叠声叫人找夏金桂和贾芹。找了半日,人回:“今早二*奶奶出去了。”王夫人问:“芹哥呢?”众人回说不知道。巧姐屋内人人瞪眼,一无方法。王夫人也难和邢夫人争论,只有大家抱头大哭。
有个婆子进来,回说:“后门上的人说,芸二爷带了媳妇来了。”王夫人道:“咱们家遭着这样事,哪有工夫接待人。不拘怎么回了他去罢。”丰儿听了赶忙道:“太太该叫他们两口子进来,那日王妃赎了我回来,还嘱咐了芸二爷和芸二*奶奶照顾巧姐,他们过来想必也是听到了风声。”王夫人不言语,那婆子便带了贾芸夫妇进来。小红原来是宝玉屋里的丫头,如今已经做了芸二*奶奶,王夫人、宝钗等人颇有些不自在。小红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给王夫人见了礼后,拉着丰儿的手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给说了这么个亲事?”丰儿也急道:“那女人看我们姐儿跟肉中钉似的,哪有那么好心给我们姐儿寻好亲事。嘴上说是藩王寻侧妃,可我感觉那几个相看的女人都只不过是有点体面的仆妇,不像正经的管家媳妇儿。现在又这么急着抬人,我就怕,就怕……”小红也皱了眉头,道:“这里是来了个藩王,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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