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如往日,妩瑶只得陪笑道:“这又是何苦来呢!常时我见你不像今儿回来的快,问你一声,也没什么生气的。”贾琏又嚷道:“又没遇见,怎么不快回来呢!”妩瑶笑道:“没有遇见,少不得奈烦些,明儿再去早些儿,自然遇见了。”贾琏嚷道:“我可不吃着自己的饭替人家赶獐子呢。我这里一大堆的事没个动秤儿的,没来由为人家的事,瞎闹了这些日子,当什么呢!正经那有事的人还在家里受用,死活不知,还听见说要锣鼓喧天的摆酒唱戏做生日呢。我可瞎跑他娘的腿子!”一面说,一面往地下啐了一口,又骂丰儿倒茶慢了。妩瑶听了,气的干咽,要和他分证,想了一想,又忍住了,勉强陪笑道:“何苦来生这么大气,大清早起和我叫喊什么。谁叫你应了人家的事?你既应了,就得耐烦些,少不得替人家办办。也没见这个人自己有为难的事还有心肠唱戏摆酒的闹!”贾琏道:“你说的轻巧,妇道人家就是见识短。你打量咱们家还和原来似的,人家都等着给你办事啊?现在说不见便不见了,把你折腾的跟个狗似的。你以为求我办事的是谁?还不是你那兄弟王辙,这如今因海疆的事情御史参了一本,说是大舅太爷的亏空,本员已故,应着落其弟王子胜,子王辙赔补。爷儿两个急了,找了我给他们托人情。我见他们吓的那么个样儿,再者又关系太太和你,我才应了。想着找找总理内庭都检点老裘替办办,或者前任后任挪移挪移。偏又去晚了,他进里头去了,我白起来跑了一趟。他们家里还那里定戏摆酒呢。你说说,叫人生气不生气!”妩瑶听了,才知王辙所行如此。但她素性要强护短,听贾琏如此说,便道:“凭他怎么样,到底是你的亲大舅儿。再者,这件事死的大太爷活的二叔都感激你。罢了,没什么说的,我们家的事,少不得我低三下四的求你了,省的带累别人受气,背地里骂我。”说着,眼泪早流下来,掀开被窝一面坐起来,一面挽头发,一面披衣裳。贾琏道:“你倒不用这么着,是你哥哥不是人,我并没说你呀。况且我出去了,你身上又不好,我都起来了,他们还睡觉。咱们老辈子有这个规矩么!你如今作好好先生不管事了。我说了一句你就起来,明儿我要嫌这些人,难道你都替了他们么。好没意思啊!”妩瑶听了这些话,才把泪止住了,说道:“天呢不早了,我也该起来了。你有这么说的,你替他们家在心的办办,那就是你的情分了。再者也不光为我,就是太太听见也喜欢。”贾琏道:“是了,知道了。天还早,你再歇一阵子吧!”看贾琏的样子也是又疲又累,妩瑶便让丰儿过去服侍着他在外面炕上睡下。
因妩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又因尤二姐的事失了贾琏的心,不得不把自己的心腹丰儿给了贾琏做屋里人。丰儿容貌只是平常,根本比不上原来的平儿,连性格头脑也都不如,只是妩瑶身边也没了别的心腹,只得如此。丰儿服侍着贾琏换下大衣服,一边道:“爷这么一大早的出去办事,回来还和奶奶拌嘴,这是何苦来呢,奶奶她也算替爷挣够了,哪一点儿不是奶奶挡头阵。不是我说,爷把现成儿的也不知吃了多少,这会子替奶奶办了一点子事,又关会着好几层儿呢,就是这么拿糖作醋的起来,也不怕人家寒心啊?况且这也不单是奶奶的事呀。我们起迟了,原该爷生气,左右到底是奴才呀。奶奶跟前尽着身子累的成了个病包儿了,这是何苦来呢。”说着,自己的眼圈儿也红了。那贾琏本是一肚子闷气,哪里见得这个俏丽的美妾又尖利又柔情的话呢,便笑道:“够了,算了罢。她一个人就够使的了,不用你帮着。左右我是外人,多早晚我死了,你们就清净了。”丰儿听了不由瞪圆眼睛,撂下贾琏的衣服,就红了眼睛要出去。贾琏忙一把搂住,笑道:“小蹄子,这么禁不住话呢?我这一天累死累活图个什么,还不快服侍我歇一阵子。”说着手上便动作起来,丰儿推脱不开,只得任凭贾琏所为。妩瑶在里面听着外间的动静,心里痛的仿佛已经麻木了,就那么睁着眼睛望着床顶,一直到天大亮,日影横窗。
这里妩瑶自己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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