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硬茬茬的长了一下巴,见了熙凤回来也喜的跟什么似的,非要再当一回跑堂伺候伺候熙凤。黛玉从未来过自助酒楼,看着这里的装饰与摆设倒觉得新奇,正好未曾开席,熙凤让青鹦、白鹭两个陪着黛玉到一楼转转。自己则问些酒楼经营方面的问题,燕小六也说出些欠缺的地方希望熙凤再给拿个主意。
黛玉带着帏帽,扶着青鹦的手到楼下闲逛,这里果然与她以往见过的酒楼大有不同,先不说那桌椅的摆设,就连用餐方法都是前所未见的。每个人只交一份钱,便可以在酒楼内自由夹取想要品尝的食物,食物的种类繁复多样,味道却都是极好的。食客们来的一波,又紧接着一波,用膳的时候这食客是最多的。酒楼里的小伙计也都是眼明手快的孩子,无论是添加食物,还是招呼客人,每个人都是有条不紊笑容可掬的。黛玉看了便暗暗称奇,凤姐姐不比自己大几岁,她到底有多少奇妙的心思,才能想出这样的自助酒楼来?不枉她能打破这世俗的观念,以妙龄女子的身份出海经商,单她这份勇气就没有几个男人能赶得上。黛玉正独自嗟叹,忽听外面街上一阵吵闹,黛玉有些好奇便让白鹭去看,白鹭探了探头回来道:“一个乞儿饿急了眼,不管不顾的抢了人家包子摊上的包子,那包子老板正气的揪住他要打呢!”黛玉“啊呀”一声,“不就是个包子吗,怎的就要打人?”说着就要往外走,白鹭连忙拦了道:“好姑娘,那些乞儿们的事咱们可不好上前看的,没的惹了一身晦气。凤姑娘还在楼上等着咱们呢,这就回了吧?”
黛玉跟着熙凤回来,早已没了当年在荣国府里寄人篱下的孤凄之感,性格里稚气顽皮的一面表露无遗。见白鹭拦着她,很是不高兴的说道:“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和他们打架,有什么的。再说这里是凤姐姐酒楼外面,旁边还有这些帮闲在,我只近前去看看热闹罢了,难道你们两个还护不得我?”青鹦两个只得应了,簇拥着黛玉近前看热闹。只见那乞儿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袍子,除去那乌漆墨黑的脏污隐隐仿佛透着红色,乱七八糟的头发没精打采的散在背后,只一张脸儿依旧雪白,嘴里犹然叼着那只包子,打死也不肯松嘴。那老板见围的人多了,更有了一种炫耀的心理,欺负着个乞儿不仅不怕人报复,更能让他受到了众人的瞩目,遂更加恶狠起来,油污的手一把拽住那乞儿的领子,想要把他直接拽倒在地,却不防那乞儿身材高挑,依旧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每当遇到这种情况,人心中恃强凌弱的变态心理便在隐隐放大,人群中甚至有人叫起了好,“打他个狗吃屎,让他再偷包子!”“这种人在这,没的沾脏了咱们的衣服”……黛玉听了这些阴暗的话语,身子轻轻摇晃了一下,这种话与她曾经听过的冷嘲热讽多么的相似。当年懵懵懂懂的寄住在荣国府,那些下人只以为她是个克死双亲无依无靠的孤女,在府中本就是白吃白拿的,还经常“挑三拣四”,耍小性子,又尖酸刻薄,要不是贾母疼着,说不定死在哪里了。这种话,这种感觉,黛yu体会的太多了。看着那个被包子老板紧紧拽住衣领的可怜乞儿,黛玉忍不住自己的泪意,微微侧过身来吩咐道:“把包子钱给那老板,不要让他欺负那乞儿了,都是可怜见的。”
青鹦领了黛玉的意思,上前便道:“毋那老板,他不过是饿急了眼吃了你一个包子,犯得上这般不依不饶吗?呶,我们姑娘替他给了你包子钱,你把他放了吧!”那包子老板见是个年轻姑娘,身边又没什么男人,只嬉皮笑脸的调戏道:“哟,小姑娘,那可不行,他今天偷了我包子,说不定明天就要偷到别人那去了。我这是在替天行道,惩罚他一顿,看他以后还不敢不敢再偷人东西?”青鹦从小便生活在富贵人家,哪里见过这种小市民的丑恶嘴脸,当时气的噎住了。旁边几个人也跟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青鹦满脸涨红,伸手递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十两银子!你给我放了他!”包子老板一惊,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带着白色帏帽的姑娘正立在那里,清雅华美的衣衫证明了这姑娘非富即贵。RS